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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慕容冲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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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依城道:“用钱财收买人心的手段不止你和苏百全会。为了笼络他们我耗尽了栖迟府近半的家产。”

慕容冲冷笑道:“栖迟依城,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对付我你真是不惜一切。”

栖迟依城叹道:“想要抓住狐狸只靠陷阱肯定是不够的。”

“你觉得中了陷阱又少了爪牙的狐狸就可以轻易制服了,狐狸只要还有颗脑袋就可以死里逃生甚至绝地反击。”慕容冲道,“十三太保的武功都是我亲手教的,他们在我面前就是一堆摆设。就算你们一起出手,我只要全力一战离开这江城分堂......”

一语未了,慕容冲反手抄起身旁的椅子砸向了栖迟依城。接着双手蝴蝶翻飞,爪拳并用。左手捏爪,抓向屈胜的咽喉;右手作拳,打向了幽月的小腹。幽月回剑防御。那个端木盘的护卫慌忙躲到一旁。

屈胜的咽喉刹那被撕裂,鲜血四溅。但他那一拳却是虚招,只是逃跑之用。拳未到及登时收势,窜出了房门。

屋檐上的九个太保纷纷掠动,刀、剑、斧、戟、枪、锤......如网般齐齐打出,罩住慕容冲。他们比起栖迟依城更不想让慕容冲离开这里,慕容冲一旦离开,他们的下场只会比屈胜更惨。

可慕容冲毕竟是他们武功的“师傅”,对他们的弱点破绽了如指掌。对付他们犹如“龙戏水,凤穿花”,仅仅片刻,双脚踢飞两个,双拳打退两个,剩余的四个皆死在自己的兵刃下。血色染空。

就在此时,但听一声琴鸣,栖迟依城已立在了对面屋檐的金龙吞脊上。月光溶溶下,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襟,他宛如一个遗世独立不染凡尘的琴仙。幽月也冲了出来。

慕容冲展眉道:“一起上吧。”

栖迟依城道:“我一人对付你便足够了。”

夜色摇曳,寒光闪闪,琴势忽动宛如湖面荡起的阵阵水波。慕容冲搬起天井中央喷泉旁的一块巨大石头,脚一蹬如架风火双轮迎面冲了上去。只见石屑纷飞,碎块乱迸。待巨石消尽,他人也到屋檐上,和栖迟依城对脊而立。这处屋檐是长青会江城分堂最高建筑所在,从这里顺势几个跳跃就可离开。

慕容冲冷笑道:“栖迟依城,你太托大了。”

栖迟依城笑道:“我是不是托大须臾便见分晓。”

他把琴弦从“火桐”上取下分别系在手指上,又把琴木放回背负的紫褐色琴袋里。手指舞动,琴弦便如铁链般飞展。

慕容冲不仅为人狡猾,他的拳法更加狡猾。而立之年时他就凭借这双狡猾的拳法打遍江南无敌手。

琴弦飞舞,抹抹白虹。慕容冲穿插纵横,一时间难见高下。

这时听到打斗声的长青会江城分堂的护卫才潮水般滔滔赶到,把那处屋楼围得水泄不通。可见相搏之人竟是栖迟依城和慕容冲,顿时手足无措。有些人原以为只是盟主和堂主之间的平时切磋,但转眼间瞧到九个太保四伤五亡,才知大错特错。

一些新加入的护卫不明情况,冷眼相瞧;立场不定墙头草般的护卫只当热闹来看;忠心受惠于慕容冲的护卫蠢蠢欲动,大胆者已拔出武器正要出击。幽月细剑一横,面笼寒霜,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慕容冲私通千门寒山密谋造反,千刀万剐尸投钱塘江。你们想要和他一个下场吗?”话音刚落,又挥剑斩了几个大胆者。再不敢有人议论造次。

半盏茶的时间未到,慕容冲渐呈不敌之势。再狡猾的狐狸在绝对实力的猎人面前也不是对手。再过一刻,肩头多处伤痕,鲜血淋漓。

慕容冲道:“栖迟依城,你人伪装得好,武功伪装得更好。江南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把你形容的小了。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可这次我输了并不代表我下次也会输。”

一语未了,他身体虽然臃胖,可侧身巧妙一扭竟避过琴弦,滑步一跃大鸟展翅般就要逃走。

慕容冲人在半空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的琵琶骨已被琴弦穿过。登时跌在地下动弹不得。栖迟依城飞身赶上。

原来栖迟依城的七根琴弦:四根是银丝铁线,坚如金石;三根是天蚕之丝,削金断玉。穿入慕容冲琵琶骨的正是那四根银丝铁线。

栖迟依城道:“慕容冲,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慕容冲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我之罪而殃及林婉。”

栖迟依城眼神奇怪道:“林婉妹妹心底善良,和你这个父亲简直天差地别。你死后我一定替你为她择一个好夫婿,保她一辈子荣华。”

“荣华富贵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足轻重,我只希望她下半生过得幸福。她的幸福......你们本是......”慕容冲泪语哽咽,可忽然目光中又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盟主,你能不能看在林婉的情分上饶我一命?一个女儿失去父亲......她......你若放过我,我定退位让贤,带着她们母女隐居山林、闲云野鹤。”

栖迟依城眼波柔软,似有被慕容冲说服感动之意。但就在此时只听幽月道:“盟主,不要上当。狐狸就是狐狸,它永远也变不成野鹤。”

栖迟依城经幽月这一提醒,目光骤然如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慕容冲,你休再借林婉花言巧语。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天蚕之丝已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慕容冲见诡计已被识破,不仅不沮丧反而还大笑道:“栖迟依城,我在黄泉奈何桥头等着你。你很快就会......”

头身分离,远远看来迸出的鲜血似染红了皎洁的月亮。

栖迟依城正抬头望着它,月色西移,光芒渐淡。他眼波流动,良久良久,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长青会自打退白门的进攻之后在江湖上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栖迟南夜春秋鼎盛可却自持功绩沉迷酒色不问盟内之事,导致“太阿倒持”慕容冲和苏百全揽权。双方不和互向争斗把长青会搞得乌烟瘴气、日益衰弱。栖迟依城虽有雄心大志,一时也无可奈何更无从下手。只得装作才能平庸,在暗中谋划。他来江城之前就决意除掉慕容冲,但他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今晚来了。

栖迟依城除掉慕容冲的这一幕暗中还有两双眼睛在看着。

一双是月明流苏的眼睛。

栖迟依城在决定动手之前就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并让自己从杭州带来的心腹护卫站在门外保护她。

而另一双毫无疑问是千门寒山的眼睛。

慕容冲的玉弁就是他放到栖迟依城的房间里的。他非常清楚慕容冲虽然嘴上喊着让他做盟主,可心里却想让自己做他傀儡和一柄杀人的刀。而且慕容冲很快就会把他心中所想成真。

千门寒山如此铤而走险难道他不怕慕容冲狗急跳墙把月明流苏就是千门月明的事情告诉慕容冲吗?

据他对慕容冲的了解那种情况下不会:月明流苏的秘密还不足以让栖迟依城饶他一命。而且只要月明流苏留在栖迟依城身边就是对他有利可图的。

其实千门寒山也做好了和慕容冲鱼死网破的打算。以他的轻功把月明流苏带出这里绝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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