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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
传来敲门声。
“小泽。”是外婆的声音。
外婆站在门口，季泽去开门，“您怎么还没睡？”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老夫人一向睡觉早，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让人意外。
“听见了电话的声音，所以就醒了。”没瞒着他，老夫人的性格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进了屋，祖孙俩很少坐在一起闲谈。
“您都听见了是吗？”
老夫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万事不要忍着，你还有外婆，有小姨呢。”
季泽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去学校找你，一定要记得给外婆打电话，外婆给你撑腰。”老夫人看着他，慈爱的眼神中透着些悲伤。
悲伤的原因，是因为女儿没教好。
可是没教好却不是老夫人的错。
她那个女儿从小被抱错，相隔许多年后，才知道抱错了孩子。
找到她的时候，她怕打扰她正常的生活。
后来，是她不愿意认他们。
她当时就说，“我叫霍曼妮，是霍家的人。”
二十二岁的霍曼妮当时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锦衣玉食，上下学都车接车送。
看着穿着简单的耿夫人，即便看起来很有气质，可是她穿的衣服上因为没有任何logo，而被霍曼妮认为，这该不是从哪里淘来的地摊货？
她眼里的嫌弃压根不知道掩饰。
耿夫人被她的眼神刺到。
她说自己现在过的很好，还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再联系她了，会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
即便如此，他们也一直关注着霍家的一举一动。
后来，如果不是一次次寒心，他们又怎么可能同意……她那么荒唐的想法。
老夫人从回忆中抽离，“好了，外婆先走了，你早些睡觉，明日还要上学。”
“那您早些休息。”季泽起身。
-
这天晚上，季泽做了个梦，梦见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记忆中对母亲仅有的印象，便是她祈求他回来，回来看他们一眼，每次都是打着他的名义。
可是，每次都不如意。
三岁时的他，总是听见她母亲抱怨，“为什么你父亲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能讨你父亲喜欢？”
那个时候的他，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
可是，他却明白父亲不喜他，母亲厌恶他，因为他的父亲从不会因为他而多看他那个母亲一眼。
他母亲便觉得他没用。
那种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走路时摔了，他母亲说，“为什么不摔死你，不能让你父亲喜欢，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睡梦中的季泽，听见小孩子的嚎啕大哭。
“宏利，你回来看看我们母子，好吗？”
正在打电话的女人狠狠的朝着小孩子瞪了一眼。
那边说了个没空后，便挂了电话。
“哭什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想要母亲关爱的小家伙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眶中的眼泪在打转，可就是不敢掉下来，可怜极了。
“你说，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受伤了，会不会来看看你……”
他记得他当时怎么做的，抱着他母亲的大腿，哭着喊：“妈妈，别打我。”
“你父亲不肯来看我们母子一眼，你说，要你有什么用？”
被打的在哭，打人的也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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