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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备下了，先用早膳吧！”
她回避这个话题，转身欲走。
赵攸宁拉住她的手，顺势站起身，道：“思思，不要躲我，不管你是谁，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沈思弦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含泪，一脸的痛苦。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一切，我全知道了。”
沈思弦微微讶异，道：“你知道……什么？”
“那天，你和怀瑾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但是不敢和我在一起。”
赵攸宁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沈思弦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无尽的痛苦：“既然你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思思，即便知道你的痛苦，但我还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说我自私也好，心狠也罢，我还是坚持。为什么你要狠心地将别人的错误，迁罪在我的身上？”
“不是的，你是皇室的人，你……”
沈思弦有些语无伦次。
面对赵攸宁的指控，她竟找不到这些日子自己坚定的理由了。
“就算我是皇室的人，那又如何？难道仅仅因为身份的问题，你就狠心将一切罪责算在我的头上吗？”
他最厉害的便是拿捏人心。
沈思弦竟有一时间的茫然。
“你说和我在一起，会让你痛苦，可是，不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痛苦了吗？既如此，为何我们不在一起？我可以陪你痛苦，不好吗？”
他的话像是长剑刺肉，寸寸入心。
“思思，既然你让我爱上你，你就不能狠心弃了我。”
何谈狠心，何谈弃？
分明就是他强词夺理，可沈思弦竟无法做出任何的反驳。
“思思，好不好？”
他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轻唤，几近哀求。
沈思弦终究还是狠狠心，将他推开，跑出寝殿。
皇宫举办宴会，但赵攸宁并未出席。
刘静姝这才知道，赵攸宁生病了，心下焦虑不已。
明知道他的身边，最不需要的便是她，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打听，忍不住为他担心。
赵邦彦见她整个宴会都没有什么精神，恹恹的模样，便知是为了赵攸宁。
要了刘静姝去御花园赏花，借此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攸宁？”
这话问得直白，刘静姝的脸不自觉便红了起来，低头说道：“听说他病了，他的身子一向很好，想来一定是严重的病了。”
“既然这样担心，何不去随园看看他？”
他深知，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赵攸宁的身上，即便心里落寞，还是不愿见她担忧的模样。
刘静姝怔神了半晌，摇摇头。
“怎么？不是担心他吗？”
“我想，他不需要我的担心。”
赵邦彦便知是沈思弦的缘故。
“因为他身边的女奴吧？”他不是看不起女奴，但在他看来，没有人能比得上刘静姝，何况只是一个女奴，因说道，“你不应该妄自菲薄，她根本不能与你相提并论，怎么，你还这样自卑？”
“攸宁不喜欢我，我就是再自信，他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赵邦彦叹了一口气，她就是事事都为了他人想，从不考虑自己，也正是这样，他觉得她那样可爱。
可是，这般好的女子，赵攸宁却不知道珍惜。
“不过是去探望病人的，难道非得攸宁喜欢你，你才能去不成？单说从小便认识的情分，你去看看也不为过啊！”
她分明是想去的，赵邦彦给她一个理由。
“真的吗？”
果然，刘静姝的眼眸一亮，语调也轻快了不少。
见她这般开心，赵邦彦点点头，虽然心中大有失落之意，却能被她的笑容冲淡。
可是，下一刻，刘静姝的眼眸却又黯淡下来。
他关切询问，她苦着一张脸，闷声道：“若是攸宁看见我，不高兴了呢？”
她究竟是有多在乎赵攸宁，在乎到仅仅是去探病，都要关心赵攸宁领不领情，乐不乐意。
那样美好纯真的人，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爱别人爱得那样卑微，他的心不由得一缩，勉强笑道：“不必担心，有我，我陪你一起去，攸宁是不会给你脸色瞧的。”
“太子殿下，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她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狐疑。
“攸宁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去看看他，也是合情合理。”
赵邦彦笑笑，就算不合情理，为了她，他也是愿意去的。
宴会结束之后，赵邦彦便命人备车，带着刘静姝一同往随园去了。
他们进园子的时候，沈思弦正在伺候赵攸宁喝药。
见到赵邦彦和刘静姝一同前来，赵攸宁倒是有些意外，请了安，因问道：“太子殿下，刘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刘静姝站在赵邦彦的身边，关切地看着赵攸宁，并没有说话，赵邦彦笑道：“难得听见你也有生病的时候，自是要前来看看的。”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了。”赵攸宁淡淡道。
“我原是不知道的，还是静姝细心，我是跟着来的。”
见赵邦彦提起她，刘静姝低下头，甚是不好意思，心下也有些担心，怯怯道：“攸宁，你好点了吗？我们来看你，会不会打扰你？”
她的担心和小心翼翼，全部写在脸上，还有眼底那一抹化不开的深情。
她打从心底里，只是关心赵攸宁，不敢再有其他的打算，但仅仅只是如此，还要考虑赵攸宁愿不愿意接受。
“思思一直在照顾我，我好多了。”
话虽是对刘静姝说的，但眼神确实瞟向沈思弦。
刘静姝这才看向一直站在身边的沈思弦，微微一笑，道：“沈姑娘这样细心，一定能伺候好你的。”
沈思弦对刘静姝屈身福礼，不知应该说什么。
她满心全是赵攸宁，这是她一早便知道的事情，她有点羡慕，有点嫉妒。
她的喜欢是可以大声说出来的，可是她不能。
思及此，又觉这样的羡慕和嫉妒有点熟悉。
猛然想起，先前，刘静姝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在羡慕刘静姝的同时，刘静姝何尝不在羡慕她？
原来，所有人都在互相羡慕着对方，只看见别人拥有，却不曾看见自己的拥有了什么。
她有些感触，更是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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