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被赵攸宁拒绝之后,刘静姝就终日郁郁寡欢。
王绎心见春日甚好,便软磨硬泡,拉着刘静姝出门逛街散心。
“静姝,你整天待在房间里面,就算是没病,都要闷出病来了,出门散散心多好啊!心情好一点,人也就精神了。”
事实上,王绎心也觉得有点愧疚,若不是她怂恿刘静姝向赵攸宁袒露心意的话,事情也不至如此。
刘静姝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愁,道:“绎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说自己没事!”王绎心见她日渐削尖的下巴,又道,“你还是放不下,不是吗?”
刘静姝勉强笑笑:“放不下,放得下,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算了,不要说这些事了,既然出门了,就要好好散心才是。”
王绎心宽慰道,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对刘静姝笑道:“静姝,你看,那个是不是怀瑾?”
刘静姝顺着王绎心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了赵怀瑾,便道:“还真是瑾世子,他好像在买东西,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算了吧,我上次和他吵了一架,现在主动过去打招呼,我多没有面子啊!”
王绎心不愿意先示弱。
刘静姝见她分明是想上前的,但又碍于面子,觉得好笑,便道:“说不定瑾世子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就你多心。”
“哪里嘛!要是没有放在心上,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王绎心瘪嘴说道刘静姝无奈地摇摇头,道:“那我先过去帮你探探口风?”
“也好,千万不要说我也在这里。”
王绎心笑着嘱咐道。
赵怀瑾正在店铺挑簪子,看着琳琅满目的簪子,只听见老板在喋喋不休夸着东西好,倒是不会挑了。
正在发愁,不想却碰见了刘静姝。
“瑾世子。”刘静姝上前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真是难得,竟会在街上碰见你。”
在赵怀瑾看来,刘静姝一向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想要在街上看见她,是很难得的。
难道,王绎心也来了?
这样想着,赵怀瑾便四处张望,生怕又遇见王绎心。
“瑾世子,在看什么呢?”
刘静姝见他东张西望,问道。
赵怀瑾笑道:“没什么,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是啊,难不成,瑾世子以为我应该和谁一起出来吗?”刘静姝笑笑,悄悄看向站在门外偷听的王绎心。
“哪里的话,不过是随便问问。”
没有看见王绎心,自是再好不过。
原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的刘静姝,见赵怀瑾截住了话头,只得继续找其他的事情寒暄。
见他正在专心挑簪子,便道:“瑾世子,你要买簪子?”
“是啊,”赵怀瑾的手里拿着两只簪子做对比,道,“只是不知道应该买哪一支。”
买女子的发簪,自是送人的,刘静姝抿嘴一笑,道:“不知是谁有这样的福气,竟值得瑾世子在这里精挑细选。”
赵怀瑾并不否认,反倒勾唇笑笑,问道:“你觉得哪一支比较好看?”
“我看两支都好看,若是瑾世子难以抉择,何不两支都买?”
刘静姝说道。
赵怀瑾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簪子,道:“不行,一下子送两支,她一定会觉得我不诚心,况且,她也不缺这些。送多了,反倒无趣。”
听见这话,刘静姝只当是送给王绎心的,但心下还是不敢确定,便问道:“这样诚心,难不成是惹了人家姑娘生气,送礼赔罪的?”
闻言,赵怀瑾笑道:“可不是,我说话造次了点,把她得罪了,虽然她不说,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昨天去随园看沈思弦的时候,当着她的面,说起奴隶大多都是愚笨的话来,说完反觉得不妥。
虽然沈思弦不会生他的气,但是他却耿耿于怀。
刘静姝听见这话,心下更加笃定,必是王绎心无疑了。
躲在一旁的王绎心,心下也得意非常。
“依我看,这一支白玉梅花簪看起来倒是不错,清新脱俗,簪在青丝中,黑白交映,更显动人,正适合女孩子。”
刘静姝给了建议。
赵怀瑾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也觉得这梅花簪煞是好看了。”
语毕,付了钱,道:“刘姑娘,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逛街了。”
刘静姝福礼话别。
“人都走了,出来吧!”
刘静姝笑着看向躲在门外的王绎心。
见王绎心满脸喜色,刘静姝又道:“方才,你都听见了吧?现在应该开心了吧?”
“算他还有点良心!”王绎心不胜欢喜,难得还带着一点点的忸怩之态。
赵怀瑾拿着簪子,当下便去随园找沈思弦。
见沈思弦正在后院练剑,便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她舞剑的时候,心无旁骛,身子轻盈,在这初春的时节,倒像是花丛的一只蝴蝶了。
沈思弦余光瞥见赵怀瑾在,便停下了,上前屈身福礼。
赵怀瑾见她额上有细汗,伸手欲擦拭,沈思弦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道:“瑾世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怀瑾收回手,顺势掏出怀中的簪子,说道:“送给你的。”
看着白玉梅花簪,沈思弦不为所动,道:“宁世子不曾在这方面亏待我,瑾世子倒是不必这般费心。”
赵攸宁给她的首饰不少,但是她鲜少戴着。
“若是你不收下的话,便是还在生我的气。”赵怀瑾垂下脑袋,怏怏说道。
“瑾世子此话从何说起?无端的,我为何要生瑾世子的气?”沈思弦疑惑。
“昨天,我出言莽撞,但原不是说你。阿思,你在我的心里,最是聪慧的。”
沈思弦当下便明白了,赵怀瑾是为了昨日说奴隶愚笨的话上心,因说道:“瑾世子,你多心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赵怀瑾说得也没有错,多数的奴隶都是愚笨的,但这愚笨不是天生的,而是成了奴隶之后,被奴隶主剥夺得只知道永不停歇地干最低贱的活。
什么都不知道思考,活着,似乎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若是不愿意收下我的礼物,便是还在意昨日的话。”
他第一次送女子礼物,被拒收,面上实在是有点挂不住。
沈思弦无奈,只得收下。
赵怀瑾欢喜:“那我帮你簪上!记住,下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若是没有戴着,便还是在生我的气。”
白玉簪子,果真适合她的一头青丝。
他想起冬日站在红梅树下对雪浅笑的她,恰似这白玉梅花簪,清透,美好,纯洁,动人。
他看得入了神,直至赵攸宁出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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