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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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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弦一早起来的时候,便不见了赵攸宁的踪影。

虽说赵攸宁吩咐不必伺候,但她还是拖着受伤的身子出来了。

雁卿见了,说道:“世子吩咐你好好养伤,你好出来干什么?”

“世子呢?”

沈思弦问道。

“一大早便去晋王府了,也不让我跟着,不知道怎么了。”

雁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早上赵攸宁出门的时候,还满脸的厉色。

“世子……昨晚一直在随园吗?”

救她的人,那个背影像极了赵攸宁,她疑惑,想知道真相。

雁卿低头想了片刻,道:“应该是的,昨晚我在院内守着的时候,世子房间的烛火一直是亮着的,不曾见他出门。”

沈思弦的眼睛微微一眯,或许是她想多了。

赵攸宁带着一身的戾气,到了晋王府,见赵秉德正站在院内的树下想着什么。

“你来了。”

赵秉德似是早就知道赵攸宁会来一般。

“父亲,这是你要的信件。”赵攸宁从袖内掏出几封信件。

赵秉德没有接,而是转身,看着赵攸宁,厉声道:“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赵攸宁挺直脊背,道:“父亲,你明知道这些信件不过是一些家书,你还叫我的手下去偷取,父亲,我也很失望。”

“昨晚,是你出手相救的,是不是?”赵秉德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那是我的人。”

赵攸宁神色一凛,说道。

“若是昨晚你失手被擒,你考虑过后果吗?”

赵秉德的怒意渐渐涌上来。

“我不做无把握之事。”

那副淡然且自负的模样,让赵秉德一时语塞。

“那个女奴,让你那么在意?”

半晌,赵秉德问道。

赵攸宁面不改色,说道:“不管昨晚去的人是谁,只要是我的人,我就有义务救她!”

说罢,双眸直视赵秉德,冷笑道:“倒是父亲,为了试探我,就可以让我的人枉死吗?培养一个亲信也是要花费精力的,父亲,我希望您能明白。”

赵秉德沉默了良久,只是看着赵攸宁。

“父亲,你要的家书。”赵攸宁将书信放在石桌上,转身又对赵秉德道,“若是没有事情,儿子就先告退了。”

言毕,拂袖而去。

赵秉德看着石桌上的书信,露出冷笑。

沈思弦根本就不知道她差点丢掉性命换来的书信,竟是几封没有用的家书,赵攸宁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让沈思弦在意的,便是那晚出手相救的人。

赵怀瑾到随园找沈思弦的时候,见她半靠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莫不是又病了?”

说罢,伸出手抚上沈思弦的额头。

沈思弦曾想过这人会不会是赵怀瑾,今见这般光景,便料想不是他了,只是淡淡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凉。”

赵怀瑾看着窗外正是阴天,风还在刮着,便道:“阿思,你这样怕冷,一点都不适合在这里生活,我看,要不你跟着我,我带你去南边生活,好不好?”

沈思弦未及答话,门外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想带走我的人,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

赵攸宁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世子。”

沈思弦欲起身,赵攸宁便道:“身子不好,就躺着吧!”

“作为你的人,总是三灾五病的,还不如跟着我呢!”赵怀瑾嘟囔道。

赵攸宁也没有理他,只是对沈思弦说道:“身上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看向赵攸宁:“多谢世子关心,我好多了。”

“走吧!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赵攸宁扭头,对赵怀瑾说道。

“阿思,等好点了我再来看你,想要吃什么,用什么,打发人找我就是了。”

赵怀瑾喋喋不休。

赵攸宁冷笑一声:“怀瑾,难道我还养不起一个沈思弦吗?”

“你养得起,但这是我对阿思的一片心意啊!”赵怀瑾笑道。

见赵攸宁带着愠色,沈思弦便对赵怀瑾道:“谢瑾世子,我现在有点乏了,想要休息一下。”

赵怀瑾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赵攸宁离开和苑。

出了和苑,赵怀瑾跟上赵攸宁,笑道:“听说,刘上卿的女儿,刘姑娘跟你袒露心意,但是被你无情地拒绝了,可有此事?”

赵攸宁挑眉,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王姑娘告诉我的,说的时候还气急败坏的,骂你不知道珍惜,不懂得怜香惜玉。”赵怀瑾凑上去,坏笑道,“依我看,她骂得一点都没有错。”

“你若是怜香惜玉,可以去安慰她。”

赵攸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往书房走去。

赵怀瑾也不生气,依旧笑道:“攸宁,我说你何必这样呢?刘姑娘有什么不好?温柔大方,家世又好,对你又一片痴心,关键是你们家还是世交,我看伯父就很喜欢刘姑娘。”

赵攸宁走进书房,道:“我看王绎心对你倒也是痴心不改。”

“那不一样,王绎心刁蛮任性,哪里和刘姑娘一样?”赵怀瑾想起王绎心就觉得头疼。

“你口口声声说刘静姝的好,那便娶她好了。”赵攸宁漠不关心地说道。

“我喜欢的是阿思,别人就是再好,在我的眼里,也不及阿思的一根手指头。”

赵攸宁的眼眸动了动,冷漠地说道:“你们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我看着倒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赵怀瑾瘪瘪嘴,说道。

“我跟你说过,你们身份悬殊,不会在一起的。”

世子和女奴,还是敌国的女奴,根本就是了两个世界的人。

不可以动心,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

他像是在劝赵怀瑾,也像是在劝解自己。

赵怀瑾不以为意,说道:“我曾说,我不在乎,在我的眼里,阿思就是阿思,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喜欢就是喜欢,我不像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深思熟虑,畏首畏尾。”

他一语中的,赵攸宁身上背负的太多,想的太多。

人人都说赵攸宁成熟稳重,但恰恰这样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我不是你,我没有想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要在一起。”赵怀瑾的言行像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也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他的母亲虽不是女奴,但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

赵怀瑾的父亲,一旦喜欢了,便不管众人的反对,硬是和她成亲了。

或许,这样的洒脱不羁的人生,他赵攸宁这辈子都是不会实现的。

在赵攸宁看来,人生并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更多的责任。他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

“我不是你,你不是我。”赵攸宁淡淡道,他有一瞬间羡慕赵怀瑾,仅仅一瞬。

赵怀瑾耸耸肩,道:“那你就应该接受刘姑娘的心意,她也是伯父喜欢的儿媳妇,不是吗?为何你还要拒绝?”

赵怀瑾言中关键。

是啊,为何要拒绝?

是因为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与他携手共度余生的,会是一生所爱。

“你很闲吗?”

赵攸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赵怀瑾笑道:“我想,我真的是太闲了。但是,攸宁,我也想问问你,你喜欢阿思吗?”

赵攸宁的眼眸一冷,说道:“无聊。”

索性站起身,到后院舞剑去了。

“无聊吗?但是你唯独对阿思,很不一样。”

赵怀瑾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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