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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知道赵恩宇对她有心思后,他出手狠了些,打乱了全盘。
这些年来赵恩宇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虽然草包,但顶着赵天泽的名各地捞项目,利润大的项目,几乎全被他赵家包圆了。也就是最近两年,他才在环保类目上分得一杯羹。
本来是放长线,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到赵天泽倒台后再出手。
赵恩宇这些年违法乱纪的事犯下了太多,年初一个市委书记对他名下竞标企业的建筑资质提出些异议,希望能提高标准。只不过是挡了一档,希望他能高标准,谁又能真的让他赵家流标,他就丧心病狂到把人家才上高二的女儿绑去。
这么多年来的利欲熏心,赵恩宇到底成了什么样一个恶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胆大妄为到去威胁杨惠卿,他也不敢保证。
赵天泽掳去江阿姨三天三夜的事情,他们谁又不是心知肚明的。
那时候赵天泽还没有现在的地位,聂祯爸爸也还位高权重不比赵天泽差什么。当初都敢做出这样的事,就算赵天泽如今低调,搏了个“温文尔雅”的名,但恶性是藏在血液里。
季青林不敢不早做准备,把一切可能性提前扼杀。
就算,是以两年来公司在环保上的努力全白费为代价。
聂祯在一个毫无预料的、雾蒙蒙的下午去迁坟,季青林都是中午才接到他的通知。
第四十八章
哪里都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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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不听话
山顶湿气重,天阴阴的起雾,水汽在半空中凝成湿漉漉,重重地跌下来。
聂祯带了一个班的人围成一圈。
季青林插着兜看工人破土:“你爷爷知道吗?”
聂祯声音似有阻塞,季青林看他一眼,他身体不受控制轻颤。
“他最近精神不太好,没告诉他。”
赵家庄园就在半山腰,虽然往山顶这一路没人看守,但肯定瞒不过赵天泽去。
金属声碰撞,冷冰冰的,鸟低低地飞过,又被抛起来的土吓得扑棱两下逃走。
季青林和聂祯都不讲话,耐心地等待着。
棺材浅浅破土露出一角时。
赵天泽到了,他几乎是跌跌撞撞滚下车,好在边上人扶住他。
他站在车门前呆呆地看着,眼神空洞,记忆与时光汹涌而来把他扑倒,他站不住。
许久许久,时间漫长到每个人都在虚空里过完了一生。
赵天泽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费力拉扯,刺着耳膜。
“小祯,给你妈迁墓怎么不说一声。”
他笑了笑,长辈教训小辈不懂事的语气。
“这事要挑黄道吉日,讲究得很。”
他长叹一口气,深情地看着渐渐露出来的棺木:“哎,你妈在土里也不得安生。”
聂祯看他这幅神情只觉得屈辱,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赵天泽静默站了一会,自已与自已和解:“算了,你妈在这孤单,你接回去吧。”
风鼓起他的裤脚,滑稽可笑。
季青林回头看了一眼,赵天泽对上他的目光,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青林,等会儿到我家来陪我下盘棋。”佝偻着身子钻进车。
季青林到的时候,赵天泽已经摆好了棋盘在小厅里等他。
他捧着杯茶,刚刚山顶上失意的老人像是幻相,摇身一变又是电视里温文尔雅的形象。
他笑着招呼:“好久没人陪我下棋了,今天抓着你。”
季青林也不多话,坐下就走棋。
两人旗鼓相当,兵换卒,炮换炮,谁也没讨到好。
季青林眯眼,上了步马。
赵天泽斜眼望去,笑着说:“青林技术也大不如前,怎么别马腿都忘了。”
季青林也笑,自已混忘了似的。
“坏了规矩了,我最不会走的就是马,动不动就别马腿。”
把马换回去走了車:“我最喜欢这車,直来直去。”
赵天泽看他一眼:“直来直去是好,但也要审时度势。”
马打了他的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马最灵活,进可功,退可守。”
季青林不当回事,手里转着个死了的棋,又上了个卒。
“小兵只要过了河,当車一样用。”
赵天泽不察,河边的马竟然被堵死了。
季青林乘胜追击,没几步車炮双打,将了军。
“赵叔上年纪了,也不如以前耳聪目明。”
赵天泽摆摆手,一点不在意一盘棋的输赢,笑着给季青林添了茶。
“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他眼神一转,端着教育下一代的架子:“你们年轻人啊,总是风风火火的,不给自已留后路。有些事,犯不着动枪动棒的。”
季青林都接着:“您说的是。”
季青林出了赵家庄园就接到爷爷电话。
“怎么着,我听说聂祯去迁他妈的墓了?”
“是,赵天泽拉着我陪他下了盘棋。”
季霖粟不关心迁墓闹没闹起来,却关心起棋盘的输赢。
听了几句哈哈大笑:“好小子,不愧是我孙子!”
季青林也笑,他和爷爷一样,棋盘上从来都是喜欢用車,横冲直撞。
挂了电话前季霖粟嘱咐:“收着点,看在我们老一辈的面上。”
“知道了。”
季青林有几天没回去陪杨惠卿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