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南在铜市吃过午饭，才开车回洛京。
在路上，他给邵东阳打电话，约在盛氏集团大楼见面。
进入一楼大厅，前台告诉他，邵总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盛江南冷笑：“就这么坐不住！”
周善志不想见到邵东阳，两头他都认识，不好站队，向盛江南道别。
盛江南说：“别走了，让于峻找个地方你休息，晚上一起吃饭。”
他摇头：“不吃了，吃不下。改天再说吧。”
盛江南也没有勉强他：“行，你方便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周善志犹豫了一下说，“对邵叔叔稍微友好一点，毕竟大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
“我自有分寸。”盛江南说完，带着于峻去坐电梯。
邵东阳被安排在接待室，当秘书进来送第三杯咖啡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盛总还没有回来吗？”
秘书露出一个职业笑容对他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刚才于特助在群里说，已经在路上了。请您再耐心等一等。”
邵东阳无奈，点点头说：“好的。”
盛江南先回办公室洗了一把脸，又整了整头发，这才精神抖擞地去往接待室。
邵东阳见他，站起来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邵叔叔，您找我有急事？”盛江南坐到他的对面，平静地问道。
邵东阳没有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上周你跟国外签了一个新能源的大单子，随后锂就涨价了，你很为难吧？”
盛江南回答得也直爽：“是很为难的，做了亏钱，董事会那边会不依不饶，不做的话要陪违约金，也影响盛氏的声誉。”
“现在锂价涨得那么凶，你这一单生意做下来，保守估计要赔六千万。”邵东阳颇为痛心地说。
“邵叔叔有什么法子吗？我想听一听。”盛江南摆出一个恭敬的姿态。
“我早前囤了一些，可以按之前的价格给你，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盛江南面上保持微笑：“邵叔叔，现在你抛出去的话，赚到的钱比卖给我更多。”
邵东阳面上有一些尴尬，不过转瞬即逝：“钱是要赚的，不过咱们两家相识多年，一起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我能帮得上忙的话，还是会帮的。”
听着他这种假惺惺的话，盛江南在心里冷笑，面上依旧是那套温和的样子：“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做生意，在商言商。”
“江南，明明心里一直还喜欢你。”邵东阳换个话题。
“邵叔叔，我现在已婚，不好再接近明明。”盛江南跟他打太极。
“你可以离婚，再娶明明，我们家都不介意。锂原价卖给你，这样你不用亏损五千万。延迟交货要付违约金，太划不来了。”邵东阳身体靠着椅背，语气不如方才那么急切，甚至带有一点得意。
他终于把真实的目的说出来。
盛江南的笑容比刚才更深：“邵叔叔，您真是用心良苦。”
“明明她是我的女儿，她的幸福比财富更重要。她喜欢你，换成别人我是不可能让出这么大的利润。省几千万娶我女儿，你不亏。”邵东阳严肃地说。
盛江南温和地说：“邵叔叔，锂价马上要跌了。”
邵东阳脸色变了：“你不愿意娶明明？”
盛江南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阴亵：“邵叔叔，锂价很快就要跌了，在商言商，您还是尽快把手里的货出了。明明是无价的，不能拿庸俗的金钱来衡量。”
邵东阳有些气急败坏：“盛江南，你别不识好歹！”
盛江南看着他，无所畏惧：“邵叔叔，锂价是怎么炒起来的，您心知肚明。您以为把价格炒起来，可以逼我就范，可惜您错算了一步。我是商人没错，但我不可能随意任人拿捏。新签的单子，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如果我可以为了省几千万娶明明，那下次我是不是也可以娶别人？”
邵东阳马上噎他：“我们家明明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一旦用金钱衡量，那就没什么区别了。”盛江南说。
“江南，你说得这么义正词严，当年你娶顾绯，还不是为了盛氏的掌权。现在你娶明明，我们邵家还可以做你的后盾。”邵东阳说。
这话戳到了盛江南的痛处，他的脸沉了几分，声音如利剑，让人听得心惊肉跳：“邵叔叔，当年我是盛氏掌门人的孙子盛江南，如今我是盛氏集团总裁盛江南，这两个身份是不一样的。”
邵东阳仿佛如梦里醒来似的，身体打了个激灵：“江南，我……”
盛江南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邵叔叔，趁着锂价现在还没有跌，赶紧抛了，多赚几千万，给明明多留些家底。说不定，明天就会跌了。”
“你那张订单，真不在乎了？”邵东阳不死心地问道。
盛江南嗤笑：“几千万的利润，我还是丢得起的。邵叔叔，这几天您一定过得很煎熬吧？所有违背市场规律涨价，一定都不会持久。您赌输了！”
邵东阳脸色灰白：“你就那么讨厌明明吗？”
“她不该自以为是干预我的生活。”盛江南说。
邵东阳没有再说话，拉开门出去。
邵明明看见父亲回来，兴致不高，知道事情不顺利，也不敢开口问。
“如果盛江南不离婚，你别往他身边凑，跌你的身价。”他对女儿说。
邵明明难过：“江南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邵东阳冷笑，“他说他现在是盛氏集团的总裁，不是盛氏掌门人的孙子，他的身份跟过去不一样。”
邵明明跌坐在沙发上，埋头哭泣。邵东阳不耐烦：“你别动不动就哭，这个世界没有好男人了，你就不嫁，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盛江南在邵东阳走后，打电话交待骆景春：“锂价很快要跌了，你多留意一点，我会跟国外客户说明情况，尽量如期交货，罚金不交或者少交。”
骆景春在电话那端回答道：“明白。”
打完这通电话，他又给父亲盛启德打去电话：“邵东阳今天过来找我摊牌，让我娶明明，他可以按原价供货。”
盛启德沉声问：“你答应了？”
“没有！”盛江南答得很干脆，“开了这种口子，以后是个人都能要挟我，那我算什么？”
“当年奶奶没让你跟邵家结亲，怕的也是这个。”盛启德叹气道。
盛江南破天荒的在办公室里喝起酒来，喝完半瓶，人呈微醺状态。他打内线电话对于峻说：“送我去仁济医院家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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