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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的后两天，微生酷洛没再回洋楼。除了为创作新专辑在公司录音棚，排练室徘徊，就是泡在夜店里。
灯红酒绿，人声鼎沸的情景影响不了他。现在他只要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待着，不招惹谁，希望是非也别来招他。
凌晨两点左右出了夜店，拿着车钥匙往停在后街巷的mini去。
昏沉的小路，空寂缭绕，心事压抑的微生酷洛提不起劲的颓丧。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偏偏他就是不甘。没有勇气面对现状，也觉得没资格再跟安贞莉谈复合。毕竟，在此问题他不单做了逃兵，还深深伤害了她。
“it'sover.”他记得她那句话。
路灯忽隐忽现，夹杂着迷雾的路似乎诡异。感觉到黑魔法气息的微生酷洛止步一刻，前方的身影走近了。
黑大衣裙，贤淑的样貌，棕发盘脑的端庄形姿，他震惊望着直尺这个中年女子。
“longtimenosee,boy.”
音容笑貌故常，是她没错。微生酷洛心里划过感伤，“你知道，你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几个世纪了。你早就对我没有思念，这很正常。”她并不动气，像是一笑置之。
“不，你要明白你已经死了百年。亡魂是没有出现在人世的必要的，伊莎贝拉。”微生酷洛顶真道。
“所以你叫不叫我声母亲，我都没强求你，不是吗！”伊莎贝拉目视着朋克装，修短棕发的她昔年的儿子，走近了两步。“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人世，有什么用意吗？”
“你的魂体渗着黑魔法，已经变质。来到现世难道还会有好事吗！”微生酷洛不待见。
“我是来找你的。我带着对你的愧疚在魔鬼界过活，你遭家族讨伐，冷落的那些事我都晓得。”说着，怜惜泛脸。“我不希望你与露恩家族有牵扯。但中世纪至今，你依然与巫术继承者的二重生惹上了不一般关系。她会带给你不幸，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微生酷洛嗤鼻，“别忘了我的真身。月天使掌管人类的死魂，旧世纪人们也总把月亮同死亡相连。沙利叶爱的女孩或许是她不幸，可好过他人给她的痛苦。”他走过她身边，“如出现这样的家伙，无论是谁，我都会不惜一切将他处决。”
说完这席话，他扬长而去。站在原地的伊莎贝拉，苦笑若思……
独自在家的安贞莉，整理了一上午书架内废旧的应楷书。晚餐后，妹妹打手机说，让她不要来书店换班了。
“今天都没多少客人。一会儿我准备关店门，去接子蓝消遣。”
“你去接他？！”安贞莉听着手机，抱着几本破烂封壳的书籍，出了卧室。“那么今晚又要通宵了？”
安米莉嬉戏打趣的话调，她就知道，晚上又留她一个人在洋楼了。
门外响起了电铃声，安贞莉对那头的妹妹说了句，“isee，bye.”
挂断通话，她去开了门。
原来是快递员。他交给安贞莉一封奇怪的信，上面只有洋楼的地址，而寄件方的讯息全无。
安贞莉怀疑信是某个熟知的同道中人寄来的。因为通过信封散发的巫术气息，已经出卖了寄件人的身份。
果然，拆开信封看了内容。信来自伦敦的沃德尔家族，由她昔日大学同窗杰西的姐姐卡娜代笔。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她帮忙，为他们家族管权人莱兹老夫人的枉死平反。
女巫小姐知情这桩事，就是上半年月天使同魔女去伦敦闹的。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平反哪有这么简单。
但以沃德尔家族是延续她祖先巫道的名门，这事她会想办法解决。纵是，线衫牛仔裤，长发垂面的安贞莉，拿了风衣外套，出屋去了。
半刻到了公寓，水之贤者与精灵侍女都不在。开领衬衫西裤，惯常红棕散发的王子对她的来到仁和平常。
“进来吧！”他道。
安贞莉同米迦勒进了书房，她把信给了他。“莱兹老夫人虽是自尽，但她许是惭愧帮助珍妮利亚入室调查真相。以沃德尔家族在世间为主所做的功绩，老夫人应该得到平反。”
米迦勒丢下了扫完的信，双手抱胸前，靠着书桌。“因此你要找加百列修改莱兹的魂魄归属是吗？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听得荒唐二字，安贞莉忧闷映脸，“她活着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又要把她的灵魂放置魔鬼界，这太不公平了。”
“拜托！你要搞清楚状况再下言论，我亲爱的信使。”米迦勒面对着她叹气。“这事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老太太魂魄的归属地早有定数，今天加百列在也无济于事。或者你回去求求掌管死魂的那位，看他能不能重新做出审判。”
这是刁难。盛宴夜晚闹成那样，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还会去找“月天使”帮忙吗！
由是，安贞莉淡淡说了句，“我会另外想办法的，谢谢。”
“如果你愿意和他商量，他重审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过要看你用怎样的态度了，沙利叶软硬皆不食。”一番话，安贞莉停了步。“即便你是他真爱的女人，孩子气那套对他也不受用，其实他并不温柔。”
“孩子气？！”安贞莉异议地转身望向王子，“这样的比拟完全不符合……”
“对，这是十五年前的你。”米迦勒接上了话。“我想说，复原前生靡菲斯特灾难的记忆后，你的性情与儿时相像无几。事实上，沙利叶喜欢的也是之后简单热忱，善解人意的你。那才是真实的你，聪明美丽只是锦上添花。”
安贞莉往回走了两步。想到往昔与微生酷洛的种种，流光般的烟云在心头环绕。
“我不会去找他商量的，我不会去恳求一个不值得我用心对待的家伙。”她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有巧克力豆吗？”
米迦勒知道她要干嘛。连爱吃的食物还如幼年时，一点没变。
“厨房里有精灵们做的烤奶酪面包。你可以把壶里的巧克力可可热一热，我们一块儿吃夜宵。”
“原来这就是你在人界爱喝巧克力可可的原因？”安贞莉泛上了笑颜，“恕我直言，作为天神大君，这个嗜好有点幼稚。”
盈盈奈笑，米迦勒和睦地望着她，“加百列也这么说。要知道，天神大君也有不是轩昂跋扈的时候。”
安贞莉不禁笑出了声，“在我心里你不跋扈，只是有点威严武断。”十二岁以前的生活让她怀念。“童年时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如果记忆没有空白那么多年，我想我会怀着对您的敬爱，每年的九月二十九日去教堂用力量召唤你。除非你永远隐瞒我祭品的实情，不然我到现在都会这么干。”
凝望动容，米迦勒用笑意掩饰了。“巧克力可可放在冰箱肯定冻成冰沙了，去拿吧！”
触感他心神的安贞莉，酸涩揪楚。她走出了书房……
子夜深沉，整座城市笼罩在静悄的漆暗中。经纪公司隔街后巷的酒吧，熙攘找乐的年轻人仍旧活跃。
酥胸皮衣裤，脚蹬高跟靴，黑褐长卷发的珍妮利亚，坐在吧台前喝着whisky.到达的朱莉安娜丢下皮包，向调酒师要了杯冰啤酒。
“卡麦尔简直就是工作狂。这活儿没法干了，什么两天之内交出服饰样版？！我可没有精灵帮我制演出服。该死的摇滚歌星难伺候的很，真不想看着他脸色为他打理行头。”
一连串抱怨。旁座坐着高脚凳的珍妮利亚，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悠哉的姿态。
“舞宴那晚的生事免不了气上加气。他这是自作孽，却拿你做出气筒。何必跟徒有其表的两位一般见识呢！”
“我就是挺不甘的。你说过要把所有的神圣天使赶尽杀绝，现在为什么怠慢下来了？”朱莉安娜盯着她。
“圣光族的每位在我的杀戮名单中都有备份，唯独一人，他是我下不了手伤害的。”珍妮利亚说着，折过了脸，“我不会做对拉结尔不利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也打消动他的念头。”她继续拿上了酒杯。
这话意思已然很明确。她与智慧天使关系不一般，她非常的在乎他，不是吗！朱莉安娜憎恶着脸。
“我今天跟你说了心里话。他对我来说，是无法被取代的存在。”下了高脚凳的珍妮利亚，走过同母异父姐姐身旁，往前端的舞池去。
“无法被取代”这话好刺耳。朱莉安娜喝光杯中酒抨在了吧台，原本对神圣天使们的憋气，似乎在放大……
清晨五点多，安贞莉回到了“ange书店”。未拆箱的货物堆积在门外，她着手忙碌起来。
昨夜和王子聊得畅快，烤奶酪面包和巧克力热可可的伴随，给交流增添了不少意趣。
关于莱兹老夫人魂魄归属地交流的结果，米迦勒拿执拗的她没辙。最终决定网开一面，等同加百列商议后，看她如何重新定论。
之余，他们聊生活，道展望，倾诉三年来知彼的心境。就似英伦的绅士淑女，双方的谈吐即谦和又坦率。
时间晃眼而过，本还想洗完餐具接着聊。待返书房，米迦勒像是回卧房了。
书桌上干干净净，那些堆放着的文件资料已被理起。墙头的石钟指向了十二点，确实该就寝了。
[面对寂静的书房，在沙发小坐了会儿的安贞莉，趴在那儿渐许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梦中有个温柔的身影，给她盖上了被毯。是father吗？她好想念双亲。
睡眼惺忪，抬头望却才看清何者。“米凯尔……”
“小心着凉。”他和蔼道。
“我看你回房了。抱歉，坐在这儿居然睡着了。”她起了身，有些尴尬。
“接了个电话，今晚加百列有事回不来。”米迦勒平和道。“没关系，你困了可以去她的房里休息。如需我给你讲圣经的故事入眠，也是没问题的。”
好似勾起童年时温馨的记忆。兴许挂面，“现在我更愿意听天神大君自己的故事。比如重返人界这三年来的感受，你的心境变化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淡淡的笑意泛唇，米迦勒像是神往，“要知道贞莉，其实我最喜欢你孩子气的一面。像你儿时那样，无论笑容还是哭泣都很真实。成年了，许多复杂的外在构建会是改变因素，但你坦直这一点几乎没变。就像你说的，如果记忆没空白那么多年，每年我的诞辰日你依旧会去教堂祷告与我见面。”他目视向躬腿在一旁，同样相望的她。“我很高兴你的这层想法，你总是带给我震撼与感动。”
心潮涌起暖流，这些肺腑话仿佛等了几个世纪。十岁圣诞节那夜在寒风中等成雪人的经历，现今都释怀了。
“你让我想念父母，童年美好的时光。我早就不恨你了，但也无法回到十五年前。因为我已经度过了孩童时代，现在对你的情感有很大不同。”她靠着他的肩娓娓言之，“崇敬与仰慕，一直以来我都虔诚您。我只愿这样的情怀能祝祷永恒，除此以外，我明白不能有另想。”
“你可以想。或许还能用巫术破解，看见假设性的我们的未来。”米迦勒亲和地揽着她。“那不建立在天神大君的身份上，但终有一天我会回归那个我。到时候你会很苦闷，每天带着思念孤单的生活，那没必要。”他的话，使她哽咽。“这是我预知能告诉你的。我曾想过在人界的日子同你在一起，你的拒绝让我了解了你心中的真实所爱。沙利叶视你作珍贵，他对你非常重要。我理解，只因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感情。”]
拆了箱的安贞莉，一本本往史书一栏空书架内塞着新书。昨夜的情形，神之子的话在眼前连绵浮现。
[他说了那么多让她感伤并温暖的话。但当她问起，“如果我现在还是三年前黑魔法女巫的身份，天神大君的你还会对我好吗？你会爱上我，仍然希望我活在世间做个热情纯真的姑娘吗？”
米迦勒的脸色些许暗淡。他放开了她，沉吟叹气。
这就是答案了？！不用再解释什么。他的情与爱到底还是建立在身份上的，因为天神大君不可能去喜欢，眷顾一个邪教徒或是恶魔。
心隐隐作痛，拿了风衣外套的她离开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天神王子，上帝的守护者，他是无法抛下这一切照顾私人情份的。
整理着书架，思绪翻覆。店门突被砰开了，安贞莉明显感觉到邪气。回脸看去，竟是三个非主流裙装的女孩。
她们很眼熟。对了，三年前在她工作的书店找麻烦的“摇滚歌星”的歌迷。可如今，她们却散发着恶灵的气息，安贞莉觉得不可思议。
“hello！我们又见面了。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吧！”为首肤黑体壮的女孩，在两个迷你裙帮手的伴同下，走向了她。
“你们为什么与恶魔做交易？”
安贞莉的疑问，引得三人哂笑。“不是与恶魔交易，是恶魔赠予了我们力量。”其中一染发的女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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