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和你认识的,第十三年。
在你毕业之后我们就搬离了的南苑,其实早就在你的名下。反应迟钝的你居然从来没有发现。
这是,你离开我的,十日后。
晴空中划过一道飞机的航线,一直延续着。蔚蓝的轨迹通往天国的彼端,你在那里,微笑着吧。
我又回到这里,在这条老旧的道路上来回行走。指尖触碰到路旁摇曳着的绿叶,泥土和植物的气息还夹杂着海水咸湿的味道。
因为你的关系,我也开始对迷迭香有所研究。这东西还真是没有花期啊,不过这独特的香气倒是有助于记忆。
你之所以会喜欢它,也是为了想要牢记什么吗?
那是两个新来的租客。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少女,穿着陵南的校服。这个时间还在这里,小心迟到哟。
海浪的声音,如此空灵,由远及近的传来。在耳畔回响着,延伸到脑海中。我回头看,不论岁月如何变迁,都不曾停止的破碎的海岸线。
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不过这是,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没有改变过的声音。可见它的生命力远比我们来的顽强。
两间相邻的房间,名牌上落满灰尘。是‘仙道’和‘浅海’。
你挂在窗户外面的风铃,依然在风中摇曳,清脆的响声,如同那时一样。
整个房间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我还记得哪个抽屉里面放的是什么。
确实有点丢脸,我似乎看到了那时我们的影子。在面前一一掠过,是一部关于年少的电影,只是你没有和我一起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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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见到你。
嗯,我当时只是认为你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女生。还有些大大咧咧,又或者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说实话,我都有点怕你。
‘唉唉,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凶我呢?’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啊啊,你要说撞到我家门上的事情了吗?
我发誓,开始的时候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但你的反应也有些太迟钝了吧,我并不是突然开门,而是....这样,你看,其实我是很随意的。
‘然而又被你凶了。唉....摊上你这样的邻居,估计今后都不会有平静的日子了。’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说到料理,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差点没把我恶心死。我是认真的,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吃到那么难吃的东西。
感觉是你想把我毒死一样。不过,你给小茜准备的料理,真是无可挑剔的美味。不过,好想再吃一次。
‘谁要是娶了你,那还不得叫一辈子的外卖啊。’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你还记得最近一次给我加油,是什么时候吗?
对,是我在钓鱼的时候。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我无奈的看着你微笑。亲爱的,钓鱼和篮球不能一并而论。
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那个时候,一边打球一边听着你声嘶力竭的叫着我的名字。那是种无比自豪的感觉。
‘这音量绝对是世界级的....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她吵架的好。’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喂喂,你知道你全身淋湿,出现在我家门前,对我的杀伤力有多大么?
拜托,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不不,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正经的,第一次有种想要把你抱在怀里的冲动,那时开始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
后来你约我一起去岛上,我看着你欢快得像一只鸟,身上带着纯粹的美好,令我深深着迷。我给你买了礼物,没想到那样廉价的东西,你一直如此珍惜。
上个月给你买了那么多首饰,你最后还是带着那枚发簪离开。真是个固执的女人。
‘你约我出去,好开心。是不是你也喜欢我呢?’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最令我感到幸福的,大概就是看着我们一路走来的种种过往。从高中时期一直到现在,能从一而终的人实在少数。
去年冬天,你扬言要把我的宝贝围巾丢掉,我还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你的黑历史,你当然想要毁尸灭迹。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么特别的围巾,我要留着它一辈子。用来自己带也好,用来逗你也不错啊。’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那些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女生?是是,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可是亲爱的,你不觉得她们的出现,完全是为了增加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听到我这样说,你肯定又要凶我了。人家说我为妻如虎,真是好可伶的人生呐。
不过,来来来,凶我吧....随便说什么都好,再让我听一次你的声音就好。
后来,我看到和那个男人在说话。还是在我失去你的消息的大半年后,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那时我压抑着的怒火到底有多严重。
‘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绝不。’
其实,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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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入睡的,躺在你的床上使整个身体变得轻盈。甚至还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在屋子里随意走动着。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你,安睡在我的肩,犹如天使一样美丽。好像被我轻微的呼吸声吵醒,你瞅了我一眼,转过了身去。
你啊,到现在还喜欢凶我。
我抬手想要触碰你的瞬间,一眨眼,你又消失不见。
指尖再也无法感受你的体温,双眼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颜。
再也....再也....
我做起身,沉默了片刻,开始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晃荡。从抽屉里找到了多年前的列车时刻表。你在上面重复勾画的线路依然清晰,我能想象你一边计划一边纠结的样子。
还会大声嚷嚷,对吧?想着你的样子就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泪无声的流淌,我好想你。
这是我把自己关在南苑的第三天。好奇怪,我居然对时间又有了概念。
也许是因为,这幅落魄难堪的样子,只能给你看到。
我背靠着墙壁,那一头是我的屋子。你曾经也这样做过吗?像这样把手掌贴在上面的事情。
然后,去了那座栈桥。
我抬起头,直视着阳光,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好像一具尸体。
盛夏的天空从来不会改变,是清澈透明的蓝色。
蓝色啊....蓝....
我依稀记得你说过,等你老了得走不动的时候,要回到类似南苑那样的地方安享晚年。也依稀记得,你说过如果你离开人世,希望能被葬在海里。
乌鸦嘴啊,唉。
“仙道彰....喜欢....浅海蓝。”
我木讷的张了张嘴巴,胸口浅浅的呼吸着。海浪溅起的水花迎面而来,那清凉的触感依旧和那时一样。
想要声嘶力竭的呼喊你的名字,奢望着,谁可以告诉我,这样可以把你从海神的手中夺回来。那么我会一直喊....一直喊....
当然,我也不认为你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被囚禁在无边的恐惧与黑暗之中,任凭鱼类啃食你的身体。
而是,安静的沉睡在星空下,有五彩斑斓的珊瑚做装饰,它们成为你的侍卫,整片海洋都是你的专属物品。
日光下璀璨无比,月光下暗蓝神秘。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一次,又要你等我了。
而且我无法告知你,这一次会让你等多久。你总说我是个狡猾的人,确实,很多事情上我确实比你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嘿嘿。
不过,最终还是败在你手上了呢。
先离开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啊。
呐,蓝。
我要走了,回去镰仓,我们还有小茜。
不过,你放心啦,我会回来的。
你等我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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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转身离去,感觉她在身后,轻轻的挥手。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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