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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塔说喜欢你。”
库切笑着冲子朔说。
猜到库切口中的“帕塔”应该就是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子朔又看了她一眼。
帕塔坐在库切的臂弯里,身形小巧。两只娇小的手交叠放在腿上,稍稍侧过头来看子朔。两个人视线交汇只有一瞬间,然后就被帕塔自然而然地错开。
“我知道。”
子朔也微笑着回答。
他知道。
当他的眼神望进帕塔的眼睛里,他就知道。
库切右手抱着帕塔走近一动不动的子朔,向子朔身后的琉珀点了点头。
“库切过来有什么事吗?”
琉珀西斯首先开口,子朔有些诧异他语气里难得一见的些许热情。
库切用空着的左手拉了拉帕塔头上的纱巾,温柔地说:“帕塔看到子朔送给多姆的小羊羔了,吵着要来找他。”
第一天开学的时候,多姆见到子朔就觉得喜欢,让琉珀西斯拿了一株羊绒草就送给了子朔。子朔回家后把草种放在空间里养了一段时间,它自己长得开心蔓延了菜园旁边的一片。看着这些毛茸茸的植物心下欢喜,子朔摘了几朵随手用灵力捏了个小羊羔送给了多姆。就是这样一个小东西,把多姆可高兴惨了,一直说就和家里阿爹养的一模一样,还说要带子朔和他回家去见他阿爹。还好琉珀西斯就在他身边,爽快地拒绝了。
听到库切这话,琉珀拉着子朔退到了小路旁边,邀请库切抱着帕塔进屋里坐坐。
他们带着两人进屋的时候,唐让和子枢唐谦在客厅里的气氛已经不再尴尬,三个人正聊得起劲。虽然刚才在饭桌上因为唐让让哥哥有些不愉快,子朔心里有些抵触,但是看着现在神色轻松的三人。又想到毕竟他也算是哥哥从小玩到现在的朋友,所以子朔也不再向唐让摆脸色,冲几人点点头,招呼着库切坐到了沙发上。
库切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托起帕塔秀气的双脚,把人放在了沙发上。小姑娘帕塔不像是库切那么“斤斤计较”,坐上了沙发之后,快速地把两只交叠着缩到身边。等到帕塔坐好,库切才落座在她的左边,伸手仔细地帮帕塔把搭在头上的纱巾放下来。
所有的头发梳成了一束,在她的头顶扎了个发髻。发髻用一个红色的绸带系着,绸带上的花纹和脚腕处的图案一模一样。脸是洁白得像菩提果一样的颜色,眼睛黑得像无月的深夜。
子朔冲她笑了笑,她和他对视了不及一秒,感觉她也向自己笑了一笑。
“这是六年级的帕塔,和库切。”
琉珀指着两个人向子枢等人介绍着。唐谦正准备打招呼,库切忙笑着摇摇手解释:“不不不,这是六年级的帕塔·库玛丽。”
指了指帕塔,又指了指自己,带着骄傲低了低头,说:“我叫库切,是帕塔的神侍。”
“神侍?”
唐让听到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词,一下子难以掩饰眼里的好奇。
有人会有吃惊的反应,并不在库切的预料之外。他跟着帕塔一路上已经遇到太多惊讶于他们关系的人了,可是他每一次都很认真地解释,不管别人是否真的认同。
“是的,帕塔是这一任的库玛丽女神,我从小就被选做她的神侍,负责照顾她。”
库切看了看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帕塔,宠溺地一笑,“帕塔代表着神的旨意,所以她不能跟别人说话,我就替她说。”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唐让忍不住继续追问。
库切微笑着看了唐让一眼,回答道:“这是神给予每一个侍者的能力,只要是帕塔想的我就能知道。”
有的时候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就像是在出生前就注定要分享同一个灵魂一样,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是契合。像是已经被雕凿好的两块木件,要做的就是遇见对方而已。
子枢从小和子朔关系亲密,两人之间也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有时一个眼神一句话,对方就能心领神会。他知道库切说的不是假话,于是不动声色地伸手碰了碰还想要继续发问的唐让。
“我去给帕塔拿些水果。”
说着,子朔起身往厨房里走去,在保鲜柜里挑了一些水果。
他前世修行上千年,也听过这样的传闻,有的人信仰神灵,认为拥有某些特征的小孩就是神灵在人世间的体现。他们的一言一行正昭示着祸福吉凶。看着库切一直抱着帕塔,子朔猜想着,估计除了不能与人交流之外,帕塔或许也不能下地走路。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帕塔已经不仅仅是库切的神主,也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另一部分。
盯着手里的桃子,他想着库切和帕塔亲密无间的关系心里暗生羡慕。就在他走神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我不喜欢桃子,我喜欢葡萄。”
这个声音转瞬即逝,子朔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询问了智脑,刚才并没有什么信息交流记录。那道声音也不像灵识,倒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一般没头没尾,无踪无影。
下意识地回了回头,看向客厅那边,子朔的眼神和帕塔再一次擦过。
脑海里多了一个想法:帕塔想吃葡萄。
这下子,子朔才勾起嘴角,笑着往手里的小碟里一串串地放着葡萄。青青红红的一颗一颗,放在保鲜处,连果皮上挂着的些许水珠都没有滑落,直到被子朔拿出来。
想了想,走出厨房两步,子朔又倒回去,伸手添了一个精致的掐丝点翠小碗。青蓝色的碗,沿上有一圈金边。放到了帕塔两只小手中间的时候格外的漂亮。库切从细节中感受到子朔对帕塔的喜欢,冲他笑了一笑,眼里多了一分感谢。然后把葡萄一粒一粒地摘下来,放到了帕塔的碗中。
“帕塔很喜欢你送多姆那个小羊羔,我就冒昧直接找来了。”
“明天我给帕塔做一个就好。”
子朔爽快地答应了,视线好不容易移到库切身上一下,又回到了帕塔手上。
要不是一只手抱着碗,另一只手不算慢地把葡萄放到嘴里,帕塔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像个瓷娃娃一样。
那一夜唐谦和唐让先离开,子朔见两人脸上都挂着些尴尬,也不当面再多说什么。倒是库切和帕塔因为住的别墅并不远,反而还坐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帕塔一直拿着那个小碗,看着手里小女孩鲜少露出的这么明显的喜欢,库切又高兴又尴尬地和子朔和琉珀道歉。
琉珀和他们两人算得上关系好,自然不会介意。子朔早就被脑海里出现的娃娃音“我喜欢你”给征服了。子枢一直悄悄地看着这个小姑娘,等库切抱着人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趁着大家不注意,他伸手给帕塔拉了拉了滑落在肩膀的丝巾。
“帕塔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是个很特别的人。”
看着人走远了,琉珀西斯关了门,和子朔一块儿进了他的房间,才慢慢解释。
子朔窝进沙发里,脱了鞋,蜷起两只脚放在身前,望着琉珀西斯点了点头。
“上一届的联邦机甲大赛,学校代表赛的时候,我和他们,还有多姆都在一块儿。帕塔的直觉很准,带着我们躲过了很多危险。”
回想起去年和朋友一起的战斗,琉珀西斯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为了陪着子朔,他这学期开学之后就没有接过比较高级的需要离开帝都的任务。每日只能在模拟星战上面练练,或者是周末出了学校和多姆来一场。
琉珀脸上的表情,时刻关注着他的子朔当然发现了。仔细想想这三个月来的生活,子朔也明白,琉珀现在的感觉,大约就像那在笼子关久了的豹子,从骨子里透出痒意来。
“琉珀,夏天放假了我们一块儿去做任务吧?”
“恩?”
皱了眉头,琉珀西斯看向沙发里的人。
伸出手指,子朔一个一个掰着指头数:“索兰和乔早就接过任务了,我和子枢实力也不差,唐谦的话还得问问他的打算。还可以叫上多姆,帕塔和库切。我们就接一个去远一点地方的团队任务。好不好?”
“好啊……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接任务?”
琉珀盯着子朔的脸,想要看出什么不同的神色。
“你陪我子啊学校上课,放假了我陪你去做任务还不好吗?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驾驶机甲打一场了!”
越到话尾,语气里的战意就越足,子朔知道他这么说,琉珀怎么都不会拒绝的。
而事实也就像他想的那样。提起可以驾驶着机甲一块儿战斗,琉珀西斯精神头儿立马就起来了,直接就忽略掉了听到前半句话时心里突然出现的温软触感。
两人甚至还一起翻看了好几页任务榜单,想立马就确定下来。到琉珀西斯意识到时间很晚了,已经过去了很久。子朔团着手揉揉眼睛,和琉珀道了别,去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
就在他懒懒地眯着眼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撞上了去而又返推门进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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