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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浇凉夏夜,树叶刚刚变色,秋天就悄无声息地到了。推门出去,枯叶飘飘然擦过头顶,邢年用外套把姜唐裹得严严实实,两个人手牵手穿过红枫,中秋节方姗姗来迟。
放假前一天小朋友们都很兴奋,因为马上就能在家歇三天。学校上午就安排了一节美术课,轻轻松松的。
“下午去小吃街吗?”
徐韬背着书包绕过来,“吃生煎不?”
邢年收拾着两个人的课桌,眼也没抬,说:“不吃。”
徐韬问:“那喝奶茶不?双份珍珠?”
开学第一天就完全破了产的邢年说:“不喝。”
“这么毫不犹豫吗?”
徐韬用胖拳头假模假式地砸砸桌子,说,“邢年你是魔鬼吗?”
姜唐扣好水彩笔盖,问徐韬:“你不上奥数班啦?”
“过节嘛,老师回老家了。”
徐韬兴奋道,“怎么样?姜唐,你哥不去小吃街,你跟我去吧?我请客,咱们吃......”
“豆豆儿,”邢年给姜唐拎起书包,面无表情地说,“走了。”
“哦。”
姜唐立刻站起来,朝徐韬挥挥手说,“拜拜,下周见!”
“......下周见……你咋就那么听你哥的话呢。”
被甩了的徐韬低落了一秒,决定化悲痛为食欲,一个人解决掉两人份的生煎包和奶茶。
小吃街的确是学生课后的聚集地,有些低年级的小豆丁还要带着家长一起去,大人们也挤进那条不宽的街,就更拥塞了。
“哥哥,”姜唐拽着邢年的手,小声说,“我想回家......”
“我知道。”
邢年安抚地攥紧姜唐的手,侧身在推搡中护住姜唐,说,“别怕,我带你找个没人的店坐一会儿。”
他们不爱凑热闹,但今天是迫不得已。学校中午放学,下午没有管理班,门卫那里也不留人,眼看着同学们都走了,姜唐还没等到人。
郝佳丽在外地参加峰会,姜德明去考察工程,两个人都要晚上才能到家。平时他们不在家的时间也多,接送孩子的工由司机来负责,保姆阿姨也会跟车。但是这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人出现。
孩子们身上没有手机,谁也联系不上人。
班主任也令人无语地大意,还有孩子没人接呢就收了班牌。身边没有大人的滋味可太不好了,姜唐当时害怕得抓紧了邢年的胳膊,自己跟自己较劲,憋着不愿意掉眼泪。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美术课上画的画,好大一张纸,他不愿意叠了放书包里,只能这么拎着。
因为画的是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哥哥一个不落。邢年也喜欢这张画,姜唐就更加爱惜。
豆豆儿回不去家,邢年自然一直带着人。坐公交行不通,他们身上没钱,而且姜唐并不认识回家的路。邢年倒是早把从邢伟顺家到学校的路摸清了,但是他不肯把姜唐带到那个地方。
于是他们跟着大部队走到小吃街,人群推挤,邢年一个人背两个书包,还腾出只手牵了姜唐。他被撞得晃身,姜唐也跟着晃。
两个小孩从街头晃到巷尾,再晃出这条街,期间回学校门口看了三四次,都没有姜唐家车的影子。偏偏此时厚云偏挡,光线已经暗下来了。
“怎么办呀,”姜唐话带哭腔,“我们丢了。”
“没丢,”邢年一手拦住他后背,说,“你别怕。”
其实邢年心里也没底,因为这困境似乎没有出口,他这会儿几乎在后悔中午没答应跟徐韬一起逛。细碎的雨滴开始往下落,小吃街的人已经散了一多半。两个人都没带伞,邢年带着姜唐疾走,进了家小卖部。
他让姜唐坐门边小椅子上,姜唐展开画看了看,还好没湿。店主过来问了一次,邢年说在等家长,店主就又回柜台后面坐着去了。
“哥哥,”姜唐惆怅又恐惧地看着雨,“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呀?”
“马上就来。”
邢年摸摸他手,问,“冷不冷?”
姜唐摇摇头,他校服外套里穿着厚绒的小帽衫,确实不会冷。邢年又蹲身摸到他的裤脚,发现脚踝那里的袜子已经完全溅湿了。
“这儿呢?”
邢年问,“冷不冷?”
“不冷,”姜唐用小手去碰邢年的脸颊,问,“哥哥你冷不冷?”
邢年说不冷,但是姜唐掌心都是冰凉的。他一双手暖呼呼的,伸出去捧住邢年的脸,给邢年贴贴热。等邢年面颊回温了再牵住姜唐的手依次放自己口袋里,姜唐的手就又暖和了。
风夹着雨扑到室内,湿寒袭遍全身,姜唐抬头望,天空已经完全被暗蓝占据。云层缝隙处蓦然一亮,闪电过后有响雷,姜唐一耸肩膀,邢年先捂住了他的耳朵。
雨下得大了。
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路灯的光也被雨水冲得朦胧。小卖部店主出来看了看他们,十分遗憾地说他要关店了。
俩孩子什么情况店主也不知道,有心帮忙却不想麻烦,又觉得报警耽误事儿。所以铁门拉下来,地上水花乱崩,那吝啬外伸的屋檐下团着个黑影,是邢年在紧紧地搂着姜唐。
“脸冷不冷?”
邢年让姜唐背靠铁门,说,“把帽子戴上。”
姜唐被风迷得只能半睁眼,伸手去拽邢年后领的位置,也想帮哥哥戴帽子。但是他一把抓空,才意识到邢年校服底下穿的不是厚衣服。
姜唐心疼得要说话,先被灌了一嘴的风。他咳一声,邢年立刻紧张地看过来。
“豆豆儿,”邢年说,“过来。”
他怕姜唐冻着还怕姜唐喝风淋雨,所以拉开校服迅速把人裹了进来。其实邢年自己穿的远没有姜唐保暖,夹克里就一件短袖,所以他扯着衣服包姜唐,两个人组成的团子实在是馅儿大皮薄。姜唐一身暖烘烘的钻邢年怀里,侧脸贴在邢年锁骨那一片,拥挤着还挺舒服。
那张全家福的画铺开了夹在两个人中间,一边一个小孩的心跳。
邢年说:“豆豆儿别怕。”
姜唐闷着脸嗯声。
“一会儿这雨就停。”
邢年稍微仰着头说话,不然他一头的水都得滴姜唐脸上。他睁眼接雨,说:“等雨停了咱们就不等了,咱们去警察局。”
他连“警察叔叔”四个字也没学过,认定了有事就要先自己尝试解决,所以一直到现在了才想起来报警。
邢年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点细微的挫败感,因为他没能带着姜唐走出去,他是没用的哥哥。
但是姜唐怎么可能觉得哥哥没用,邢年往这儿一站就是安心的避风港。而这场风雨也的确挨不着姜唐,邢年把人堵在身体和铁门之间,从背后看还以为是一个人。
天边的光已经完全黯了下去,风呼呼地扫荡空街,雨点还是不停打。邢年扬着脸看不见姜唐,所以胸口的触感就格外明显。那是一团温热柔软的紧密而贴,姜唐的气息打在邢年被拉低的领口,让邢年觉得神奇并且无限鲜活。明明姜唐是个这么小的崽崽,邢年却觉得怀里如此沉甸。
“豆豆儿,”邢年说,“你没哭吧?”
姜唐蹭着他胸口摇摇头,说没有。
邢年说:“你身上湿了吗?”
姜唐还是摇头,又问哥哥你身上湿了吗。
邢年也说没有。
姜德明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一路上雨刷器摇摆不停。他出差回来,给小朋友们带了礼物,没想到家楼下司机和阿姨已经要急疯,说是没接到姜唐,刚给邢伟顺打过电话,邢伟顺说邢年也没回家。
原因是司机忘记了今天只上半天学,等开车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都空了。司机就打电话给班主任,结果那边一问三不知,还以为早都接走了呢。
姜德明沉着脸听完,没发火但是有怒气,强压着说先报警。他亲自开车回到学校,撑着伞挨街找,最后在小卖部门口瞧见了人。
提着的心轰然落地,向司机和班主任追责那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两个孩子。姜德明估计俩人肯定吓得不轻,结果都很淡定的样子,姜唐连眼睛也没红,就是看见爸爸松了口气,搂着姜德明脖子要爸爸抱。
姜德明要蹲身,后边儿司机立刻就老板撑开了伞。姜德明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都举起来。
这么一接触已经觉出了差距,回到车上就更加明显。车里顶灯都打开了,姜德明帮两个人换衣服,看向邢年的眼神有些震惊。
邢年浑身湿透,运动鞋里都灌满了水,手脸冰凉。但是姜唐整个人暖呼自在,发梢衣角是潮的,但是身上基本没怎么湿。
连手里的画都完好无损。
这简直令人心酸,姜德明也为此动容。所以小朋友之间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姜唐管邢年叫哥哥,邢年就真的能担起哥哥的职责。
他背承风雨,让怀里的姜唐和全家福滴水不沾。
姜德明用毛巾擦着邢年的头发,说:“叔叔替姜唐谢谢小年。”
邢年接过毛巾自己擦,沉默地摇了摇头。
姜德明在车上就给邢伟顺打了电话,用词客气,但是语气很严肃。姜唐觉出不对劲,探身到前座去看爸爸的反应,发现爸爸不高兴了。
果然,姜德明没一会儿留下句“明天见了面再仔细聊”就挂了电话,嘴唇一抿就是低气压。因为邢伟顺和孙向桦根本没把今晚当回事儿,没有给邢年配手机的打算,也不会来接人。
“坐好,豆豆,太危险了。”
姜德明反手轻轻把姜唐按回后座,看了看依偎在座位上的两个小崽。
“小年,今晚你和姜唐住,”姜德明说,“不回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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