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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很快,几乎不及人反应。
自街面上周卫递诉状后,民沸议腾,有太子所言,京兆伊很快下达了“拘提”签令,淮进俞入了京兆伊府。
两日后,开堂审理,淮进俞立在堂中。
在京兆伊府,府尹对淮进俞尚算客气,但那种客气是柔而带刚的,不允他回去,只说有些原告所提为“证据”的东西需要查证,不能诬了淮世子。
这件事百姓十分关注,不会轻易被压下去。
自那位太子,也出现在民众街前,淮进俞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两日,一应证据,已齐了。
除了特意穿红白曲裾的周卫,淮进俞先看着“张民”被压至堂前,府尹拿着那位逃奴所予的契书询问可是他与那些人所契,张民不敢看淮进俞,应是。
之后又问,他是否在东城方向栢子街外十里处的一栋别院替淮进俞做工,他应是。
这般,这些人为淮进俞所契的奴仆便无疑了。
淮进俞瞧着别院管事张民,他在逃奴长时间未寻到之时,便令他处理好别院的痕迹,在听闻街面上的事,他想将张民处置,但人很快不见了踪迹,如今出现,是被人掌控。
张民似乎还很怕淮进俞,府尹问一句他答一句,并未主动言明在别院帮淮进俞做的事。
之后府尹又宣一人上堂,是别院中另一个负责办事之人,他负责的事只有一件,是为淮进俞处置那些“蓖风”颜料。
他言那些颜料来自海外,刺入人的皮肤会保持色泽鲜亮,但人易感染一种病症,这种病症同血疫病差不多。
他有一只断指,便是在不小心将颜料染入皮肤后,为了不染病,自行将那截指头砍去。
这种颜料在获得后需特殊保存,在使用后也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且此种颜料昂贵,所以,由他专门处置。
前段时日,他便听淮进俞的命令将别院中所有剩余的颜料搬出,放于另一处地方。
在堂上,他当庭打开那种颜料,向众人展示。
这是一种雾青的色泽,浓郁时山青,稀薄时如雾。
着实不是普通的颜料。
诉状上,周卫所知,因此种颜料而死的人有七,堂上,除了那日当街抱着儿子衣物而哭的老妪,还有两位同样认出自己亲人物事,一样许久未得消息的人。
一位鳏寡的老人,一个还刚至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他们在堂上,抱着染血的衣物,眸通红。
他们与周卫一道将淮进俞告上明堂。
淮进俞心内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外间的哗然、民众的震惊、不解、难以置信……在几具尸骨被抬上来后,仵作朝民众言,此却死于因蓖风颜料而得那种病症,众人的不解,完全变为知晓真相后的愤怒,有骂淮进俞丧尽天良的,有骂他知人知面不知心,禽兽不如的,有骂实在意想不到,老天无眼的。
鳏寡的老人、小姑娘跑到尸骨旁,他们不敢揭开尸骨上的白布,只能瘫坐在一旁,神情无比凄楚,对堂上的淮进俞恨不得啖其骨肉。
淮进俞看着堂上的尸首,那周卫言知晓埋骨的地点,不可能是他在别院时探查到,埋骨是淮进俞另安排人,张民也不知晓具体的地点,那些人由刘清负责管,那位太子也不会容易打探得到。
但,他们应是通过别的办法寻到了。
淮进俞所犯之罪,证据确凿,京兆尹道:“世子爷还有什么话好说?”
“请世子爷去与刑部的官员说吧。”
他惊堂木一拍,淮进俞差点往后跌,他往后几步,稳住身形,道:“这是冤枉,这是陷害!有人想谋害本世子——”
“是有人想谋害本世子!”
大堂左侧,一面红木雕百宝花木纹屏风后,坐着一个人,人影见案已断,他再坐了几息便离开。
府尹的视线朝屏风处看一眼,收回。
淮进俞的事震动朝野,不止京都,连近郊百姓也听闻。
他的罪本该判立斩,但皇帝言秋后再行处置,先关入大牢。
淮进俞坐在牢中,瑞王行探视,淮进俞道:“父王。”他面垂着,在黑铁的牢栏前。
瑞王在牢外,周遭没有其他任何人,牢壁上的火把在远处燃着。
瑞王道:“我不知你——”似是难以置信,还有叹息。
淮进俞道:“让父王失望了。”
瑞王在知晓街面上的呈诉后,在淮进俞被“抓走”前都不能相信,这是他最优秀,最无垢,最不让他有任何事担忧的孩子。
想不到——
在事情发生后,审理来的很快,一应证据早就被人掌握。
京都百姓中消息传的很快,这些都为人所推动,他身为瑞王,只能在最终刑部审判时,到皇上面前求情。
皇上看在他的面上,延缓决议,淮进俞先收入大牢,这之后,有机会可以想法子。
那位太子只说了一句驳谏的话,之后未有再力争。
淮进俞告诉了瑞王,太子为何会针对他想置他于死地。
瑞王知晓了淮进俞与土刺交易的事,淮进俞之前本以为太子是要拿这件事来对付他,不料却是完全被摆了一道。
瑞王听完淮进俞的话,已经不再吃惊,与土刺的贸易绝不能再进行,想到那位太子,他道:“与土刺的交易,那些文官口诛笔伐,治你个卖国之罪——”
“那位太子的意思是——这最后一根稻草便不放上去了。”
瑞王道:“此子,羽翼已丰。”他有点凝神的模样。
思量半刻,道:“那件事,不必向皇兄提起。”不久前死去的九皇子,竟是女儿身,但人已死,死无对证,即使提及,也无多大的意义。
淮进俞之后没有说话,他的脸一直垂着。
瑞王站起,他道:“名声,随着时间,处置并不是难事,只要有心。”
淮进俞抬起头,瑞王道:“你在这里待一段时日。”
淮进俞道:“多谢父王,全凭父王安排。”他头叩下去,手抓住铁栏。
瑞王离去,他未回羽林军,而是回了王府。
淮轸在羽林军内,知晓瑞王的行向,他头转向瑞王府的方向,看了几眼,不再在意。
瑞王离去后,温公公在淮时和面前,他续茶,道:“瑞王自刑部大牢离去了。”
淮时和道:“瑞王保他,后续应会想办法。”
温公公道:“瑞王以往一门心思护卫皇上,保卫皇城,不知他会不会,比淮世子更‘谨慎’。”淮进俞可是连别院都准备了两个,他们一开始探查淮进俞别院的事,跟踪具体位置都花了大力气,后埋人,淮进俞也择了不同的埋葬地点,且埋的与平常土形无异,根本看不出来。
周卫并不知晓具体位置,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周卫提诉状以前,多亏了周移,才最终探查到了一些位置。
温公公对周移的“能力”十分好奇,他记得听随着去办事的侍卫言,周移当时拿着一个罗盘,在夜里,阴风阵阵的时候,道:“何处有新坟,阴气潜穴,以所埋之人四柱八盘便可大致推断出其位置……”
他抖了一下,这些东西真邪门。
淮时和道:“淮进俞不可能出去。”
温公公道:“是。”既然殿下要他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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