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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计轩道:“我以为时和殿下要带你进去呢。”他这会儿说殿下有种似恭敬,又有揶揄的意思。
淮时和扫他一眼,琅计轩略往后,晏琅估摸他的表情应当是微瘪了下嘴。
而后,晏琅与赵浓在院外,淮时和与琅计轩三人进入小院。
晏琅看小院,四四方方的院子,院门处,用茅草覆盖。
没有院匾。
她站在门外,脚站上后方的一块大石。
小院内三侧有屋子,共五间房,他们在正房门檐处,琅计轩先掏出一样物什,瞧着半尺长,四指宽,干净的香枝木做的,边缘还不太整齐的凿了些波浪纹出来。
琅计轩拿出来时,他道:“我亲手刻的,不能嫌弃,手这么金贵,能做成这样已很不错了。”
这是一块“牌位”。
其上只有四个字“草帽”,之下是“池仲”。
琅计轩将牌位摆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周移则不知何时从何处拿出香烛、酒、瓜果等物,跟着摆在牌位前。
而后有一顶草帽,被摆在牌位后。
做完这一切,看着前方牌位前的空处,琅计轩又自袖中拿出两样物什。
两个草编的小玩意儿。
一个小兔子,一个小人。
他将视线移向周移与淮时和。
周移也同样很快将两物什拿出,一个小兔子,一个……□□,是草编的。
淮时和,最后将两样东西拿出。
拿出来的第一瞬,旁侧的琅计轩见了,就忍不住一声笑。
他道:“师傅总说你什么都容易习得会,我看未必,这编个小东西,你怎的这么艰难。”
淮时和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人,还有……一只瞧起来是癞蛤蟆的小动物。
琅计轩瞧了那更丑的癞蛤蟆,他道:“师傅对我不好,为何我就是癞蛤蟆。”
他将草编小人与小动物摆到牌位前。
淮时和与周移的一道摆上去。
牌位前空处,便摆着表示淮时和的两个草编小兔子,表示琅计轩的两个……癞蛤蟆,表示周移的,是两个草编小人。
淮时和道:“师傅希望你能不要太骄傲自满。”“尤其,是对你的那张脸。”
琅计轩道:“师傅呀,嫉妒我。”他说着,将面具解下,鬓边的一缕长发被风吹拂,面具下的脸,美得令周遭失色。
三人站在稍显“粗糙”的牌位前,周移在牌位前烧着纸钱,淮时和与琅计轩不时往火堆中投入纸钱,琅计轩道:“师傅他老人家不讲究,当初拿一本写满‘蝌蚪’文字的书,就将我们几个‘骗’来了。”
他道:“哦,不是,小移是年幼时就被师傅骗走了。”
他们当初十二三岁被草帽先生骗走时,周移是早就跟着他了,大概五岁时他就在人身边。
当初他们被草帽先生“骗”走,是草帽先生在市井中见着孩子便分发一本四书,内有几张写了“蝌蚪”文的书页,但那蝌蚪文竟有一定的规律,有的扭曲成符图,组成了一个谜底,当时瞧出谜底的孩子,有的应会去寻师傅,不过极少极少。
而后师傅会再拿一页蝌蚪文出来,若能瞧出,且时长符合他心意,就会被他缠着收为弟子。
琅计轩当时只用了一炷香,而淮时和则用了半炷香,他们是师傅最满意的。
他不满意的,师傅就会装疯卖傻,将人赶走。
琅计轩先成为入门弟子,且他年龄比淮时和大一岁,但之后淮时和成为他师兄,这是他以往时常不服气的。
他当初本以为,自己当是用时最少的了。
师傅也总是说,时和什么都容易习得会,是最聪明的。
琅计轩捻着香在牌位前躬身拜了三拜,将香插在前方的香炉里。
师傅言的,他死后,他们要祭拜,在这大门檐下,随便刻个牌位,后扔进火堆里一把火烧掉就可以。
三人祭拜后,推开屋门,在屋里看了看,屋中只摆着些竹木桌椅,桌案上有一些随意摆放的书,瞧起来朴素,屋内的布置应当一直没变过,草帽先生已走了三年了,不过屋中却是整洁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几人又将每一间屋子都打开看了看,他们跟着草帽先生学习时,很长一部分时间是在这间小院里。
院子里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学习时遇见分歧的争执、挨的揍、听师傅不发疯讲书时的好奇安静、被强制学习编草时的埋怨等等。
以及之后琅计轩被定于行二,他老大不愿的埋怨。
他比淮时和只差一点点。
师傅言他有帅才,兵法极擅长,谋略诡谲,他很聪明,但淮时和是有治世、开疆扩土之能。
这是帝才。
大齐朝外有三大敌国,昭烈国算其中最弱的,另两个国家,国力与大齐朝相差不远,其余的都是一些小国,要么依附于这几个大国,要么不敢与这种大国敌对。
三大敌国一直对大齐朝虎视眈眈,但这几朝以来也没法拿大齐朝怎么办,太祖皇帝一直想令三大敌国俯首,昭烈国如今是表面俯首了,其余两国还未,且太祖当初,是想再开疆扩土的。
他本人没实现,几朝以来,也没帝王能实现,且到了近两朝,大齐朝国力一直在走下坡路,更别提开疆扩土了。
几个敌国不时制造敌对阴谋以及时常骚扰边境,草帽先生别看他取名草帽,住茅草屋,业余爱好编草,但他高调起来不是人,当初他一开始籍籍无名,在六年前,以两位弟子挑战白泉大儒手下七名关门弟子,终是那两名弟子获胜,他也自此一战成名,从此都知草帽先生是更顶级的贤士,比白泉大儒更胜一筹。
他之后又低调,没人知晓他是谁,而他在三年后就这么“籍籍无名”的死了。
不过草帽先生培养他们,这心里就不是想“低调”的,有治世、开疆扩土之能的帝才,便是他的野心。
所以淮时和是师兄,便是因这批语。
当初琅计轩好不乐意一阵儿,之后还是“释怀”了。
此时,只能拿他编的草来笑话他了。
淮时和是兔子,便是,草帽先生知晓他强大,希望他能看到弱小的民众。
小移的是人,是希望他能与人多交往,而他,师傅就是嫉妒他。
……
晏琅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小院处终于有人影出来,琅计轩与周移各自站在一辆马车前,淮时和走向晏琅。
琅计轩对人道:“九殿下,再见。”他朝她挥挥手。
“如果可以,希望能在白鹤楼见到你。”
晏琅道:“可我都没见过琅公子。”
“琅公子届时也戴这种面具吗?”
这样好像有些引人注目了。
琅计轩朝她偏头,晏琅觉的他是笑了下,他道:“白鹤楼里,我不戴面具。”
之后他便上车了,晏琅撇撇嘴,不戴面具,她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是他,除非他先透露给她。
可他既今日都没将面目展现给她,白鹤楼里又为何会,当也是不会。
晏琅也坐上马车。
几辆车慢慢驶离这间小院。
在马车大概离开半个时辰后,有距小院远一些的民户,上山耕种时路过这间小院,一个民妇在院门口望了望,道:“又有人来祭拜了,这不着调的人一年里倒有人来祭拜一两次……”
“且这屋子,怎的觉着还干净的很,有人专门来打扫吗,这池老头又没个孩子的,哦,之前,倒是有几个少年,不知怎的被他‘拐’到这处,整日戴着个草帽也不知长啥样。”
她旁侧有个小孩儿也扒在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他手中拿着一本,今日在集市里拾到的书,是四书,还新的,不过翻过几页,有几张布满了蝌蚪文的页面,少年有些好奇,拿着随着母亲一道上山坡耕地处看去。
而那民妇,走到这间小院,再想到方才在耕地处瞧见自己孩子手里在研究的什么她看不懂的书页,她记得,当初这小院的那老头就会送书给孩子,而书里有些页面,便是这种被他随意画花了,还疯疯癫癫让孩子看,一个劲的看,死盯着看,真是疯了。
她想到这,忽然觉着孩子手中的书有点渗人,她道:“你在何处捡的,赶紧给我扔了!”
“别拿来历不明的东西,快扔了!”
扯着孩子走了。
孩子的视线不由往小院望去,这本书,他觉得那些蝌蚪文好像有些意思,但具体……具体,他好像看不出什么。
孩子不由将书攥紧,他是不是应该看出什么。
晏琅与淮时和坐在回程的马车内已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快进顺京城。
此时在郊外,日落黄昏,晏琅偶尔挑起围帘往外看去,夕阳照在郊外略显贫瘠的土地上,耳边就听得马车铃铃的响声。
晏琅在车内坐的久了,她“扭”过来,扭过去,想起来活动一下,淮时和瞧着她坐不住,未言什么,又把视线移去。
而晏琅刚站起,马车忽然一抖,又重重一“颤”下,再往西侧一倾,晏琅立时在马车里往前冲,所幸倾倒及颠腾的幅度不大,晏琅手往前,撑在淮时和身后的车壁上,而她,身子在淮时和身前,居高临下,略微俯着,离淮时和很近,淮时和头轻仰着,这个“地方”似乎变得很狭窄,两人都能清楚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还略带着一点鲜活的热气。
淮时和呼吸一下。
他手在膝头上,轻按紧。
晏琅在那一档口,是努力让自己的身子不要扑上去,所以她此时俯身撑着,略有些“不好看”,一放手,又怕自己再扑过去。
她的视线,与淮时和的对上,晏琅道:“皇兄,我不是故意的……这车不太稳!”她脚在地上站紧。
淮时和道:“你手这样撑着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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