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磁力对经过基因改造的人有着特别的滋养用。
经过基因改造的曾人就像对地磁特别敏感的鸽子,他们能感应到地磁的存在,或许这也是那些幸存的被遗弃在本源世界的曾人潜逃到那里的原因。为了更接近地磁,于是他们找到了深入地下的天然洞窟,又耗费心血加以改建,便是杨瑾后来发现的地下遗迹。
从杨瑾的讲述中,楚狸大致可以猜测到,那些被遗弃的曾人并不死心,他们并不知道曾国消失在天空中后的去向,至少他们坚定地确信,不可能有人能够在那样的天谴中幸存。他们是这世界上仅存的赠人,他们还想掌握那种改造生命的力量,企图卷土重来。他们复制了上古异宝,可是稍许的偏差,却令他们的试验最终失败了。
于是,曾人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文明,从此湮灭
藏身荒野,寄居洞穴的被改造的并不成功的曾人繁衍生息着,渐渐失去文明的传承,甚至失去了人类的生活方式,退化成了一群真正的野兽,一群曾是他们同类的人类口中的魔物。
那些魔物与自己原本是族人想到这里,楚狸心中不禁涌起一抹莫名的伤感。
得益于徐福这个天才的出现,囚禁了曾国几代人的牢笼终于被发现了突破口,找到了从位面碎片返回主世界的办法。他们以倾国之力,集中资源,打造了增强地磁力的能源球,几经挫折,终于成功地打开了一个能量通道,一行七人,回到了主世界。
回归大地这是每一个曾国人从一出生就知道的一句口号。虽然他们本来就生活在一片大地上,可是对曾人来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生活在无根的虚空中,他们是被驱逐出家园的流民,他们向往故土,向往大地,向往回归。
可是为什么要回归呢楚狸从未认真思考过这样的人,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还需要思考么可现在她就在思考。
“杨瑾,你说,如果当初秦国未曾一统天下,会怎么样”楚狸若有所思地问。
“不要乱讲话”杨瑾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紧张地四顾,提醒道,“这可是在大街上。”
“你居然也有怕的时候啊,”楚狸顽皮地向杨瑾歪了下脑袋,越发纠缠着他,“假设一下嘛,那你小声说,你说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杨瑾想了想,其实他的心中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疑问,若不是楚狸问起,他也不会认真地去思索答案,“大概也不会怎么样吧,太阳照常升起,人们还是要吃饭,只是你得自称楚人,而我自称燕人,不用都说是秦人了。”
“既然没有什么变化,那为什么还要打来打去的呢”楚狸纳闷地问,似乎对杨瑾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大家安生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就好啦为了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何必闹个你死我活”
杨瑾又想了想,道:“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可能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对那些诸侯霸者,对将相高官们却不同啊要打仗,他们才能拓张领土,不打仗,王侯将相如何才能建功立业”
楚狸延误地皱了皱眉,认真地看向杨瑾:“你的意思是说,战争只是出于统治者的一己私欲”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真实情况应该很复杂啦”杨瑾是墨家子弟,思维想法自然与常人不甚相同。
杨瑾说起自己的见解:“人出生在世上,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想的是如何能够在世间活着。可天下的资源有限,你占的这片林子野兽多,你占的这片池塘鱼虾多,而我都快要饿死了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去乞求施舍吧只好动用武力抢,抢,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有首领来带领大家”
杨瑾拉着楚狸走在路边,小声地说着:“当打仗胜利了,这个带头的首领渐渐大权在握,就成了一方王侯,他的土地大了,子民多了,王侯尝到了战争带给他的好处,于是继续对外发动战争,说到底,战争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
楚狸失落地说道:“我还一直以为,是仇恨引发了战争。”
“有时候,仇恨会引发战争,”杨瑾也无法彻底否认这一点,“可大多数时候,仇恨从何而来呢提刀上了战场,两军冲锋对垒,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杀了对方,哪来的仇恨,但是仗打多了,仇恨也自然应运而生。所以说仇恨并不是引发战争的根源,更多时候,是战争催生出仇恨,发动战争的根本原因,无疑还是为了利益,为了资源”
“不要再说了”楚狸忽然捂住耳朵,失控地大喊了一声。她想到了充满执念一心要回归的曾国,想到了当虫洞打开的那一刻,整个曾国回归大地的时候。曾国会仅仅满足于回归么战争将不可避免,一定会打响吧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利益的争夺、资源的争夺楚狸讨厌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你怎么了”杨瑾关心地扶住楚狸的肩膀,安慰她说,“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战争催生出仇恨,杨瑾话如洪钟震动在楚狸的脑海中回响不息。虽说大秦铁骑纵横四方,所向披靡,可他们面对的敌人都是同等级别的人类,而曾国举国上下,全都是经过基因改造的精锐之师。楚狸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下陷入残酷的战乱,站在血泊中的杨瑾,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仇恨之火。
杨瑾会恨我
“怎么才能让战争消失呢”楚狸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般,软弱地靠在杨瑾的胸膛上,幽幽地问。
“这个问题,我曾也想过很多次。”
杨瑾苦笑起来,无奈地说,“可我思来想去,答案好像只有一个,只要世上还有人,总会有战争的。”
“杨瑾,”楚狸的声音虚弱得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你会怎么想”
“你今天好奇怪,总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杨瑾原本以为楚狸只是在胡思乱想,笑着看向她。
可是杨瑾看到了楚狸认真的眼睛,带着一种渴求答案的目光,只好认真地深思熟虑后,才开口说道:“至于怎么想,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渺小,如果天下真的要变,我也没有办法去阻止,但无论世间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用我最大的努力,保护我的族人、我的亲人,就像我们在云中,和胡人做战,和魔物做战,只为我们的家人能够太平地活着”
“对为了我们的族人我们的亲人”
楚狸勉强地笑了一下,问题是她的族人和亲人在哪里呢在遥远的虚空中。她很清楚那个虚空中的曾国,在一代代的苦心研究,越来越了解那件上古遗物后,制造出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如果他们降临,他们就是无人能阻的神
落日的余晖洒在甘泉山下,映照通红的炉火,相互辉映,劳的歌声此起彼伏,冶炼的噪音早已把林中飞鸟惊得一去不复返。
杨瑾在熔铸场内看到了韩羽,每日韩羽会在固定的时间往来于甘泉山和骊山之间,以免大匠不在其位,引起他人怀疑。可是现在,并不是韩羽正常应该出现时间。
韩羽似乎已经等待杨瑾许久,心不在焉地巡视着工程的进度,一见杨瑾到来,马上迎上来,只是面容和眼神一如既往的恬淡,只是步伐的急促,略略透露了他的兴奋。
“杨兄,你可回来了”韩羽拉过杨瑾马匹的缰绳,向楚狸礼貌地颔首道,“楚姑娘,暂借杨兄一用。”
“他又不是我的”楚狸皱了皱鼻子,自打她认定韩羽也是江湖行骗之流后,以前对他的那种敬佩化浮云,双腿一磕马腹,向前奔去。
杨瑾望着楚狸的模样,摇头一笑,对韩羽道:“韩兄何事如此着急”
“你看了就知道。”
韩羽说着,牵着杨瑾的坐骑向他的营帐走去。
听韩羽那语气,并不是关乎铸造金人方面发生重大问题,杨瑾放心之余,还真的有点好奇起来。私下里,他已经和顾勇、陶素称韩羽为木头人,这块木头可难得会卖关子呢。
“近日来,我忙里偷闲,制此物”韩羽回到大匠的寝帐,从箱中隆而重之地捧出一个长匣,双手捧到杨瑾面前,“这件东西,是送给顾勇的”
“送给我四弟的礼物为何不唤他来”杨瑾接过,只觉得双手向下一沉,木匣的重量竟然异常沉重。
“因为”韩羽笑着说,“这件东西,我希望杨兄能够说是你打造的,而且,不必让人知道此物细节,除了顾勇之外。”
杨瑾愈发好奇:“究竟是什么”
韩羽笑而不语,扳开盖子上的锁扣,缓缓打开了匣子。
木匣内的光景慢慢呈现在杨瑾眼底杨瑾微微一愕,旋即恍然,轻轻颔首道:“原来是一条义肢,韩兄有心了。”
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条义肢,顾勇断臂后,杨瑾也曾给他做过一条木头的义肢,勉强用以弥补行动上的不足。不过看韩羽做的这条,却是以金属打造的,而且韩羽亲手设计制,想必比他的那条要更加优秀。
杨瑾困惑道:“只是以金铁为臂,会不会太沉重了些”
“以顾勇的力气,使用起来却也没甚么不便。”
韩羽自信地说道,“而且我之所以用金属打造,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条假肢,还是一件武器”
“武器”杨瑾一惊,果然不出他所料,韩羽制的义肢果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韩羽叹了口气,道:“顾勇断臂,是为了保护我,而他身为武将,断臂以后,几乎成了废人,这条手臂,就算是我为答谢他恩情的一点补偿吧”
韩羽说着,探手从匣中取出那条手臂,它的外表包裹着胶质的皮肤色的保护层。杨瑾之所以一眼看出它是金铁制成,不仅是通过重量,还有从连接手臂的接口处呈现出来的材质看出来的。
韩羽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品,略显遗憾地道:“此物是我以此间材料打造,就地取材,有些功能便无法加上,原本我可以做得更好,不过,也可勉强一用了。你瞧”
韩羽将手臂托到杨瑾近前,以便他更清楚地看到手臂的每一个细节。这手臂的关节处应该都加了巧妙的轴承,手指关节和腕关节处无不如此,看来可以更加灵活自如地活动。
韩羽又一按手腕关节处,“铿”地一声,一节锋利的剑刃从中弹了出来。
“这剑身,似乎有些短了。”
杨瑾微微感到美中不足。
韩羽哈哈一笑,道:“这条手臂以钢铁打造,本身就可做武器,何须剑身太长。”
杨瑾本来也明白这道理,只是一时糊涂了,听韩羽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如此一来,确实不用剑身太长,而且短些更加结实。
“这条手臂,非常灵巧”韩羽看杨瑾脸色,也知道他现在还只是把这条义肢当成了稍具巧妙的一般义肢,因而认真提醒,示意杨瑾附耳过来,“同时,它还有些其他妙用”
韩羽对杨瑾小声说了一阵,杨瑾听得张口结舌,失声道:“当真如此你不是骗我”
“当然不假,”韩羽将义肢放回匣中,再次提醒道,“所以,我才希望杨兄答应我,对顾勇,只说是你帮他打造,同时,要严嘱他,轻易不可暴露这条义肢的巧妙。”
杨瑾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欢喜地凝视着义肢,忽然不解地问道:“韩兄具此神奇机关术,为何却不肯让世人知道”
韩羽收起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这不该是这世上的技术,至少现在不应该是如果如果它为世人所知,难保不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难说是祸是福。所以”
韩羽看向杨瑾,严肃地说道:“杨兄是坦荡君子,我相信你的承诺如果你不答应,我宁可把它毁去”
“可别”
杨瑾也擅制造,如何不明白韩羽所说的话,况且这条手臂何等珍贵,生怕韩羽索要回去般扣上匣盖,紧紧抱在怀中,“我答应你就是了,万万毁不得,否则,我跟你拼命”
看到杨瑾激动的样子,韩羽忍俊不禁,道:“好那我先告诉你,如何操这条义肢,回头你再教给顾勇。另外”
韩羽略一沉吟,道:“它的安装,也很繁琐,需要我亲自操,你可征得顾勇同意后,让他饱饮烈酒,大醉之后我再去替他安装,如此可减轻些痛楚,也免得被他知道真相。”
杨瑾听他一说,已知此物绝不简单,因而他说安装义肢也是十分复杂,却也不以为奇,当下一口答应了。
告别了韩羽,杨瑾紧抱装有义肢的匣子,欢天喜地地离开大帐,就想去找顾勇,走出没有多远,忽见楚狸陪着徐福缓缓走来。
“啊杨大人”徐福对杨瑾遥遥抱拳施礼。
“徐先生”杨瑾抱着木匣,连忙还礼。
楚狸好奇地道:“你抱的什么东西”
“一条义肢,”杨瑾正兴奋当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后,立即想起韩羽的嘱托,连忙补充道,“我重新设计,吩咐工匠做的,刚刚取回,比原来那条灵活些,正要送去给四弟”
楚狸轻啊一声,也没有再多问。
杨瑾怕言多语失,忙转移话题,向徐福问道:“方士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老夫即将离开咸阳,”徐福背负双手,看了眼楚狸,“今日特来与小徒别。今后,还望杨大人对劣徒多多关照啊”
杨瑾喜道:“徐先生要走是回云中么杨某正想使人回云中一趟,接回小弟杨旭,说不定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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